鲍起静的父亲鲍方,老公方平,弟弟鲍德熹,都是电影人,或演戏或摄影,不是资历深就是人脉广,常得奖。朱咪咪相信这些关系网便是“后台”,自己孑然一身匹敌不了。她笑说:“从此以后,我不再相信奖。我跟剧组说,你不要再提名我,我不需要奖。”
才笑说也想演周星驰掌镜下的美人鱼,她正色道:“多数会问:早安,最近好吗?”然后突然想起:“我和他一张双人合照都没有,拍《审死官》时我还没有手机。”
能唱会演还擅长搞笑,朱咪咪更爱哪个角色多些?“演戏,一个角色应该怎么演,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我是唱歌出身,唱歌我是很有把握的,一个人可以全部把握住,面对怎样的观众,我一上台,眼睛扫描过,等于好像跟观众交流过了,知道他们要什么。”
我在朱咪咪自嘲是“狗窝”的洋房访过她多次,这一次她提议去她常光顾的一家餐馆吃点心。席间,她提到刚从美国登台回来,接下来要筹备新加坡和澳门的演唱会,中间回香港搬家,也抽空去探访老人院。
朱咪咪认为没有后台让自己遭遇过一次失利。2010年,她与张学友、汤唯合演电影《月满轩尼斯》,凭着精湛演技入围第30届香港电影金像最佳女配角奖。她说颁奖礼前,她见到看过电影的人,都被预祝“你稳拿奖”。岂料奖项揭晓,却是同片的鲍起静夺走。
1991年,香港“演唱会之父”张耀荣邀请“庙街歌王”尹光在红磡体育馆开演唱会,为了配合他的非主流形象,就找了风格也另类的朱咪咪当搭档,希望她的“能说”与尹光的“会唱”得以互补。此刻在香港历练超过10年的朱咪咪,已非吴下阿蒙。她在酒廊等秀场演唱所累积的人气,在这一年爆发。
朱咪咪能说能唱能演,曾在香港红馆开唱,也演过周星驰电影。回首来时路,她说自己“没有比别人漂亮,唱歌还好而已,我也没什么后台,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总会歌星。”她坦言自己一生好运,心存感恩。与香港“怪胎传奇”星爷合作过五部电影,朱咪咪却笑称两人的关系是当红男主角和茄哩啡。
红馆开唱酒廊客来捧场
朱咪咪笑说,自己拍了《陀枪师姐》系列和《审死官》后,多了两个外号——前者是角色“二妹姐”,后者是角色“奶妈”。“观众喜欢我很开心,到今天还有人叫我奶妈,我也应他:什么事?”
朱咪咪出生于马来西亚霹雳州首府怡保,她有九个兄弟姐妹,她排老六。因为孩子太多了,父母无法无微不至地管教,她小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她的人生第一个“幸运”就发生在小六那年,政府取消小六会考,所有小六生直接升中学,不过在念中一之前得先上一年预备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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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围失利不再信奖
说到周星驰和一些圈内人合作闹不和,被恶言相向的传闻,例如杜琪峰、洪金宝、黄圣依、李力持、李修贤、王晶、向太、朱茵等,朱咪咪认为人在高处各有压力,睡眠不好脾气也大,很容易闹出意见来。
朱咪咪说自己是个很幸运的普通人,小学毕业,学识不多,“我没有比别人漂亮,唱歌还好而已,我也没什么后台,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总会歌星。”但冥冥中,她的好运又体现在她赖以为生的一个行业没落时,她总能另辟蹊径,走出另一条康庄大道。对此,她心存感恩。
她谦虚地回答:“其实第一次拍周星驰的戏时,他已经很红很红了,我们这些茄哩啡(意思指小演员)哪里敢走近他?我们拍戏有个规矩,可能有些人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始终是男主角,还很红很红,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你特地走近他跟他聊,他不会不理你,但问题是如果他只答你一句你会不会不过瘾(觉得无趣)呢?”
周星驰在香港影坛可以称为“怪胎传奇”。他的电影具备巨大魔力和影响力,无数粉丝对他的作品乃至细节都津津乐道,但同时又有不少和他合作过的大小咖都曾跟他交恶翻脸,形同陌路。记者好奇问朱咪咪:合作过五部戏,你们关系如何?
朱咪咪将在11月13日(星期一)于滨海艺术中心开个人演唱会。
说着,朱咪咪透露自己在这行待人处事的标准,“我不必因为你是大哥我就来拜你,虽然合拍过几部戏,但我很少去撩他讲话,或是接近他……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看清楚那个位置,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练好歌艺练壮胆子,不久她就发了唱片,只是没有走红,接着又有了到香港演唱的机会。那是1978年她24岁。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她先到歌剧院演唱,之后转场到中式夜总会。“我唱的是中式酒楼夜总会,没有舞小姐。哗,那时午夜1点的主秀就是唱红《风雨同路》的徐小凤。我是在她之后的2点出场,台下已经没什么人了。”
从1990年代开始,香港各个秀场,由于卡拉OK的兴起,被打击得东倒西歪。朱咪咪还没想定后路,一扇大门已经为她打开。时任TVB电视高层的吴雨在秀场看了她的演出,把她引入电视台。自从第一部《我爱玫瑰园》之后,她陆续拍了《天地男儿》《阖府统请》《醉打金枝》《大闹广昌隆》《男亲女爱》,更凭《陀枪师姐》《烈火雄心》《皆大欢喜》系列树立慈母、搞笑大婶形象。
朱咪咪很开心不必经历考试的折磨,但好像没上几个月,就打包包袱退学,来新加坡投靠嫁到新加坡的二姐。二姐当时家里不方便,她就跟外婆住在一起。二姐在夜总会唱歌,自言“华语还讲不好”的朱咪咪自然也准备走上这条路,跟着老师学唱歌。她说:“说是学唱歌,其实是学音阶而已。”
得到老天眷顾
说回自己,朱咪咪在TVB拍戏,同样坚守底线,不“埋堆”。“埋堆”是广东话,意思是融入一个群体,一般指生存之道。朱咪咪不埋堆,运气好时也能侥幸遇到好作品;运气如果不好,也可能被投闲置散。看她这些年在电视台的发展,就可以看出她不怎么受重用,“真的没有后台”。
朱咪咪11月在新加坡开演唱会,要抓住她做访问,不要以为很容易。这一刻她还在美国登台,下一刻又说回到香港探亲。68岁人了,还行踪飘忽如此,来回奔波,也不是为两餐打拼,而是喜爱唱歌,乐意跟观众打成一片。一坐下来,谈开了,这位初中没毕业的师奶就连爆金句,让记者记录得手闲不下来(我没有录音习惯)。
很快就“满师”下山,朱咪咪记得她到当时位于克里门梭道(Clemenceau Rd)的明星酒店,当年有开设所谓的“午市歌台”和“黄昏歌台”。她总会在午市歌台唱第一场,等于为其他歌星暖场;下午休息,再战黄昏歌台,又唱第一个。
“有空档就到新加坡和香港的老人院演出,不只免费,还要贴钱。”她会买一些小吃去探望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们,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一生运气很好,我们不能因为老天照顾就做坏事……所以就想回馈一下。”
当周星驰的“茄哩啡”
那时也有七月歌台,朱咪咪不会放过练习的机会,只是年方14的朱咪咪,未达公开演唱的合法年龄,所以要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一听到探子来报说政府人来查了,就赶紧逃之夭夭。
朱咪咪辗转到各个秀场磨炼,从歌剧院,到夜总会,再到酒廊,逐渐脱胎换骨,锻炼出和现场观众打成一片的亲和力。“那时没多少外地来的歌星能说那么流利的广东话,唱那么标准的广东歌。”不过,真正让她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是她踏上所有歌手梦寐以求的殿堂——红馆开唱。
“第一次登台,就被姐姐骂,因为我握着麦的手在发抖,脸对着旁边的伴奏者,观众在我背后……”她忆述:“那时是没有薪水的,只是借演出练歌艺和练胆。”尽管演唱时台下都没什么观众,她前一晚总会紧张到吃不下睡不好。
90年代初的香港电影正跃向高峰,周星驰的无厘头风潮正开始席卷影坛,朱咪咪赶上了这个时代。也是因为吴雨的介绍,她开始接拍电影。1992年,杜琪峰导演在周星驰、梅艳芳主演的《审死官》采用她演出奶妈一角,开启了过后她与周星驰“五连拍”的合作情缘。《逃学威龙3之龙过鸡年》《唐伯虎点秋香》《百变星君》《大内密探零零发》接连上映,朱咪咪的女丑形象也逐渐深入民心。
她认清自己的衣食父母,择善固执,“这些年,我从来不跟老板‘擦鞋’(拍马屁),我要‘擦鞋’的人是观众。比如唱酒廊时我就不迟到早退。”
第一次登台手抖被姐骂
“我往台下一看,都是我的酒廊客呀!”她使出在酒廊演出时深受欢迎的有唱有说招数,把自己推上事业高峰。在2011年和2017年之间,她又借着在电影与电视的声势,在红馆办了四场个人演唱会,算是缔造了个人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