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提在播客访问中的肉骨茶言论,雅慧说:“访问上线后,有些人会觉得我可怜,我很不好意思啊!我还给人家骂,说我这么多代言,18元5角的肉骨茶怎么会给不起?有的骂我,不要吃这么贵的!”
他离巢后有苦有乐。乐的是可畅所欲言,也因得更加拼搏,反而更有动力,他说:“本来有点四肢无力,被绳子绑着,不能挣脱。不过绳子刚剪断后,一开始是不习惯的。”
不过,雅慧初离巢时,一度潇洒不起来。她不讳言,有段日子情绪低落,消瘦了许多。“离开娘家,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没有其他经验,眼前是未知数,离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我反复问自己,我努力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呢?”
记者11月初走访方威捷任职的第一童模学校,他说,离巢确实让他感到不安,这几个月也没什么演出机会,可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他从当“方老师”中觅得新使命,但不会放弃当演员,因为他热爱表演。
雅慧说:“我觉得机会是要创造出来的。没错,电视台只有一家,可是我也看到越来越多的外部(非电视台)制作,也有很多人拍微电影。有人问,为什么不去外国发展,但有这么容易吗?很多事情靠天时地利人和。”
新加坡只有一家电视台,本地演员不在电视台“捞”,是否就“捞”不到演出机会呢?
他会在日常中找时间静坐,“我们总是忙忙碌碌,很多时候会忽略自己,迷失自己。我一直很相信一句话:人每一天都需要空间,让自己沉淀下来,什么都不想。”他用一句话概括离巢后的生活:“我有多一点时间陪伴我自己。”
郑各评说:“旧患很多啊,以前拍戏时,从楼梯滚下来,弄伤颈项,我的腰椎L1到L5在退化中,肩膀也掉(脱臼)过。以前从屋顶跳下来,弄伤过右脚踝,骨头后来有点畸形。”离巢后的日子,郑各评找中医针灸,做强化肌肉的运动等,好好治疗旧患,“虽然不会痊愈,但恢复得不错了。”
由于得自行谈酬劳,了解合约细节,雅慧笑说数学进步了,“我原本不擅长谈钱的,但离开电视台后,真的得学习怎么谈。我以前数学不好,现在变好了,因为得算数嘛。”
郑各评想对长期支持他的电视观众说,他虽然离巢了,但没有停下来,“如果有适合的角色,时间允许,如果大家觉得我还可以有贡献的话,我很乐意接戏。台前幕后的工作我都喜欢。”
方威捷也一样。他告诉早报:“一开始很不习惯,很迷茫,因为过去12年的工作由经理人规划,突然之间,什么都得靠自己做。刚开始觉得不要紧,但柴米油盐还是需要的,也要照顾妈妈,缴付房贷,不可能一直吃老本。”该做的,他都有做,包括向幕后人询问演出机会,去试镜,跟经纪公司洽谈,但他持中国大陆护照,去台湾长期发展的机会受限。
初离巢的不安
本地艺人郑各评、雅慧和方威捷今年相继挥别新传媒电视台。对雅慧和方威捷来说,少了稳定收入,虽让他们感到不安,然而自己接工作,洽谈合约,开拓新的演艺路,却让他们成长。因演动作戏落得一身伤的郑各评,则多出时间给自己并好好疗伤。他日如有合适机会,三人都不排斥再与观众见面。
雅慧认为,跌倒无所谓,至少尝试奔跑,“好像在辽阔的草原奔跑,草原一望无际,我也不知道前方是怎样的,不知道会否继续跑,还是会突然遇到暴风雨,然后无处可跑。现在的我就是一直跑,需要休息就休息,身心健康非常重要。有时候一直工作,真的不知道工作来干吗。”
比起郑各评和雅慧,方威捷近几个月的动态较静。名列“八公子”的方威捷4月与新传媒约满,离巢前的演出机会不多,他当时受访推翻“冷藏”说。记者请他概括在电视台的12年,他想了颇久后回答道:“很简单的三个字:长大了。”沉静数月,方威捷有新动态,他静悄悄地当了近四个月的儿童表演班导师。
郑各评的情况跟雅慧和方威捷不同。他在电视台服务36年,拍了上百部电视剧,当中不乏动作戏,收获演艺经验,也留下一身旧患。
雅慧:洽谈合约数学进步了 方威捷:注意力转移到教学
社媒提供被发掘的机会
外闯虽然不易,不过雅慧认为,肯付出努力和心思构思社媒内容,就有机会被发掘,“不像以前没有社媒,只能靠在电视上的表演被关注,现在未必。平台多了,机会不比以前少。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当然就没有机会。”
谈到年轻演员离巢之后,演出机会或受限,郑各评以方威捷和雅慧为例,赞许他们都是好戏之人,会有机会的,“其实就像股票一样,起起落落的,有时停滞,人生一定有这样的时候,只要不走歪,很难被停牌的。”
方威捷认为,新加坡只有一家电视台,演员,尤其是刚起步的演员,需要电视台支持。“在电视台发展,是好的起步。我离开的时候,是很感恩的,没有电视台,大家怎么会认识我?我刚入行时因《边缘父子》受到欢迎,那个甜头我尝过。”
重新体会天真无邪
方威捷心中那把演艺火依然烧得旺,“我超级爱演戏的,差不多大半年没拍戏了。这团火还在我心中,现在我先把心思放在学生身上,也是维持这团火的方式。”
演艺事业方面,郑各评5月出演南大学生的作品,“我喜欢跟年轻人合作,感受到他们拍摄的热情和活力,他们的经验虽然没到位,但我们这一行需要年轻人,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苦的则是暂时没戏拍,他说:“希望大家快点找我拍戏!”不过,他不担心观众会忘记他,“短暂地把我忘记是对的。有很多演员短暂地离开荧光幕,回来演出时,让观众看到不一样的魅力,好像当年的黎耀祥和张家辉。”
他从学生身上重新体会天真无邪的感觉,“我30多岁了,离天真无邪的年纪好远。跟孩子们相处很开心,不须要勾心斗角,不像在演艺圈里,有些事情很表面。”
雅慧说:“我学了很多东西,因为现在的工作大部分是自己接的,我遇到了很多人,学会怎么谈事情,以前什么都不会,因为都被照顾得好好的,像一个宝宝,现在处于刚学会走路的阶段,我觉得好玩,自己管理工作,构思点子,做决定,成长了很多。”
在表演上,雅慧察觉自己的改变,可演得更忘我,没那么紧张了,“以前演戏会紧张到呼吸不顺畅,拍《只此一家》演得非常过瘾,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我放弃稳定的全职工作,做了这么勇敢的选择,所以不必想太多,做每一件事都尽全力。”
方威捷说,自己能屈能伸,当送餐员也没问题,反倒是友人提醒他要考虑演员身份,慎选工作。他压根儿没想过当老师,他现在带三班学生教他们表演,还有孩童指明要上方老师的课。他说:“离巢后,我一开始是很迷茫,现在慢慢习惯了。之前有70%的时间等戏拍,想着监制有工作给我吗?老东家会不会找我?后来,当导师的工作发展得不错,接下来还有其他计划,那70%的注意力就转到学校了。”
方威捷重感情,但若太重情,原本得收费的事有时就得免费做了。他坦言零酬劳帮过友人,“如果有经理人,很多工作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但现在不能这样,能帮就帮。”他也经历过商家反悔,不跟他合作的事,“原本谈好了,后来对方有预算问题,就没了,我有点难过,但又不能怪人家。有经纪人的话就不必经历这些事。”
游走台前幕后的郑各评今年1月中宣布挥别效力36年的东家,他当时受访说,并非一时冲动,一直有很多想达成的心愿,2022年就有离开的打算。离巢后的几个月,郑各评继续投身热爱的演艺事业,拍了前导片,演出南洋理工大学学生的作品,客串贺岁片,到韩国釜山影展走了一回。
他想对演艺圈新人说,能在电视上出现已经很好了,“我们跟香港TVB差不多,这么大的公司,要取悦每一个艺人是不容易的。你先问问自己,能够取悦每一个人吗?不可能啊。既然不能,那就做好自己的事。”
艺人也是人,凡人自然得管柴米油盐,从前有公司帮忙接工作谈酬劳,现在得自己出面。雅慧形容,以前像一个被照顾的宝宝,这几个月渐渐学会走路。
郑各评持续从事幕后工作,写剧本,找资金,谈合作,也去影展跟各方人士交流切磋,“我们不要在一个地方躲着,尤其是做我们这行的,必须多跟不同区域的台前幕后人士交流。”
方威捷不是表演本科生,只能靠12年的演戏经验打造表演课。他与记者分享自己的教导方式,为学生设计的表演游戏,让学生在专业器材前练习表演等,说得兴致勃勃。他曾把学生带到旧东家试镜,日后不排除涉足童星经纪的工作。
雅慧回归自由身后,3月参与新传媒长寿剧《只此一家》,也为电影《七天》跑宣传。5月底,她在一个播客访问中说,过去不太在意账单,但离巢后,看到吃完肉骨茶账单上的18元,便提醒自己以后不能那么奢侈。“肉骨茶言论”让人会心一笑,但她告诉早报,之后被投以怜悯眼光觉得不好意思,也被一些网民骂。
他的另一爱好是健身,除了持续研究新的训练方式,他的注册品牌Star Fitness也获得新加坡营销协会(MIS)颁发的“新加坡营销卓越银奖2023”,以及国际商业联合会颁发的IBF奖项“最佳体格转型健身馆奖2023”。忙于事业之余,他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告诉记者,这些日子有更多时间照顾自己和养伤。
郑各评:多出时间疗伤陪自己
他也笑说,年纪不小了,有很多想做的事,现在不做,不知待何时,“我的心态比较年轻,所以还会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我离巢是天时地利人和。”
2023年离开新传媒的三名艺人郑各评、雅慧和方威捷(前名方伟杰)过得如何?走出去就有路,但少了公司的庇护,他们得靠自己探路。
事业发展平稳的雅慧,2月宣布离开合作15年的新传媒。她2007年参加“才华横溢出新秀”出道,当时在“挥别文”中用了“才华”主题曲的歌词“我飞得最高最远,我的梦无际无边,没有人能阻挡,我的方向没有终点”,指自己一飞就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