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的员工收入平均每周1312美元,比非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员工每周收入高出50%以上。2012年,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货物出口8420亿美元,占美国货物出口的52%,服务出口810亿美元,占美国服务出口的12.3%。
一直批评特朗普各种政策的英国《金融时报》刊文指出,“美国对华关税:师出有名但非上策”。该文指出:“特朗普至少在这方面是正确的:在科技上的领导地位对国防、工业实力和商业有重大影响。他的目标是惩罚中国不好的知识产权和技术转让行为,并要求中国政府改变其行为。”
17世纪的英国,在理论、法律和政治制度上确立了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原则。1776年美国独立,欧洲殖民者直接把欧洲的宗教、思想和制度移植到美国,美国也确立了一套较为完善的保护私有财产方的制度。
第二,知识产权是美国经济的核心利益。创新既是美国经济的特征,也是美国经济增长的源泉。创新的动力来自个人追求财富的梦想,而保护知识产权维护了创新者的利益,驱动了经济增长和竞争力的提升。
保护私有财产是西方社会深入人心的价值观,是西方文明的一个突出亮点。古希腊时期形成了一套较为完整的私有财产保护的理论。
2016年,欧盟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报告指出,2011年至2013年欧盟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创造了27.8%的工作岗位,有6000万人从事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另有2200万人从事提供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的货物和服务工作。
同期,欧盟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创造了欧盟42%的GDP,价值5.7万亿欧元。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也是欧盟对外贸易顺差的主要源头,该产业的工资收入比其他产业高出46%。
西方社会普遍认为,私有财产权是维护个人人格和尊严、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础,是天赋的,是不可剥夺和不可转让的权利。一般情况下,个人和企业不可侵犯私有财产。
美国经济与知识产权融为一体。美国有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的概念,即从专利密集型、商标密集型和版权密集型的视角,观察知识产权对美国经济的贡献。2016年,美国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报告指出,美国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数量为81个,2014年这些产业贡献了6.6万亿美元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占美国GDP比重38%,直接提供2200万个就业岗位数,间接影响就业岗位数1700万,两者相加,总的岗位数占美国就业岗位数的三分之一。
既然知识产权对美国经济如此重要,特朗普以知识产权名义对中国打贸易战,自然占据了贸易战的道德高地,师出有名,有理有据。加上中国官方从未针对美国政府的指控,以官方文件的方式予以回应,似乎在默默地承认,也自然丢失了为自己辩护的有利地位。
4月份,美国一向敌视特朗普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发布的民调结果显示,特朗普支持率回升至四成二,达到其上任后最高,显示特朗普对经济的强硬态度有相当市场支持。6月22日美国媒体报道,美国农场主虽然对未来感到担忧,但是仍然支持特朗普政府针对中国所采取的贸易行动。
当保护私有财产被全社会接受,被视为一种价值观的时候,侵犯私有财产就会是让人不耻的行为,如同偷窃。同样地,保护知识产权作为法律条款和价值观得到认同的时候,侵犯知识产权会被视为不耻的偷窃行为。
知识产权是西方社会的道德高地。第一,知识产权是私有财产权的一种形式。在世界贸易组织的知识产权协定中,知识产权被视为“私权”。保护知识产权视同保护私有财产。
可见,知识产权也是欧盟经济的核心利益。美国以知识产权被侵害者的形象出现,自然会赢得欧盟的同情,致使美国国内甚至整个西方世界在道义上,都支持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发难。不过,它们并不一定都赞同使用关税手段。
(作者是中国上海师范大学商学院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