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利钦领导下的俄罗斯曾一度投向美国的怀抱,双方之间也有过短暂的“蜜月期”。八国集团的成立,成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接纳俄罗斯的重要标志。然而,事实上,俄罗斯一直被迫游离于西方阵营之外,大失所望的叶利钦早已明智地调整亲西方的“一边倒”外交,转向实施“双头鹰”战略。“双头鹰”战略实施的直接结果是,俄罗斯与美国渐行渐远,同时不断与中国靠近。20世纪90年代末,北约开始强势东扩,为后来俄罗斯与美国对抗关系的形成定下了基调。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名言道破了国际关系的本质。新中国成立后,苏联曾是中国最为重要的盟友。中美联合抗衡苏联之时,中苏并没有正式断交,双方之间的盟约也未废除;与此同时,中国与美国还没有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为实现基于两党共识之上的美国对华围堵、打压的战略目标,美国对俄罗斯做出重大妥协、让步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在当下美俄中大三角关系中,俄罗斯是最弱的一方。尽管如此,如果美国能够联手俄罗斯对付中国,其影响对中国而言将是破坏性的甚至灾难性的。

作者是北京师范大学一带一路学院教授

此次拜普会,拜登声称,中国已成为俄罗斯最大的威胁;他强调俄中之间有漫长的边界,而中国正成长为世界最强大的经济体,即将拥有世界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普京必须依靠美国,才能让俄罗斯发展起来。

美国总统拜登和俄罗斯总统普京6月16日在日内瓦举行峰会,成果非常有限,但也并非如特朗普所说,美国一无所获。抛开其他不论,拜普会清晰地释放出一个重要信号,美国愿与俄罗斯对话,缓和双边关系,同时尝试拉拢俄罗斯抗衡中国。今后这种尝试和努力可能持续下去并且力度不断加大,将直接影响美俄中大三角关系的走向。

苏联的解体、俄罗斯的衰弱及其曾一度倒向西方,不仅使中国在美国对外战略中的重要性一再下降,而且美国开始视中国为潜在的挑战者。20世纪最后10年,“人权战”成为中美关系中敏感而又颇为重要的内容;在入世问题上,美国一直为中国制造障碍。

但短期内美俄关系实现突破性的改善,几乎不太可能。在北约东扩、乌克兰问题、网络空间安全、人权等问题上,美俄达成任何妥协、让步都极其困难。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6月20日表示,美国将继续对参与“北溪二号”项目的俄罗斯公司实施制裁。这直接反映了美俄关系仍然处于僵硬、对立状态。

 

6月15日,普京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表示,俄方对俄中关系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水平感到满意,对双方在政治、经济、科技等领域保持高度互信与合作表示赞赏。中国视中俄关系为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也是优先的外交方向。有理由相信,中俄友好而又稳定的关系有望保持较长的时期。换言之,在较长的时期内,美俄中大三角关系不会发生明显不利于中国的“异动”。

在意识形态对立色彩浓烈的冷战时期,中美两国都能够超越意识形态,协调对苏战略,在美苏中大三角关系中将苏联置于困境。这一重要的历史抉择及影响,足以一再警醒后人。

在奥巴马时期,中国曾努力寻求与美国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但始终未能得到美国的积极回应;乌克兰危机的爆发,则加剧了俄美对抗关系,以至于可能成为俄美关系的“死结”。与此同时,中国经济增长不断加速,崛起之势日渐凸显;尽管俄罗斯经济不振,但军事实力在不断提升。

约瑟夫·奈认为,特朗普为中美(不好的)关系火上浇油,而拜登在设法灭火。事实上,在对华战略目标上,拜登和特朗普并无二致。不过,拜登比特朗普更讲究策略,至少有两点比特朗普“高明”:一是高度重视拉拢盟友,联合制华;二是可能从俄罗斯方向尝试突破,从而给中国造成新的困境。

应该说,特朗普清醒地意识到了美国在美俄中大三角关系中的被动地位,也曾试图拉俄制华,无奈为避免、撇清“通俄”嫌疑,在对俄战略的调整上慎之又慎,未能做出友俄的战略抉择。基于对所谓“中国威胁”的认知及其日益加重的紧迫感,特朗普对中国围堵、打压可谓火力全开。

在冷战时期的美苏中大三角关系中,中国是最弱的一方,但美中联手对抗衡苏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中国对美战略、政策的调整有力地牵制了苏联,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加速了苏联的崩溃。

21世纪伊始,中美一再爆发严重的安全危机,撞机事件,炸馆事件等使中美关系一再受到严重冲击、伤害。台湾问题、人权问题、贸易战等问题一再干扰、妨害美中关系的正常发展。

苏联解体后,美苏中大三角关系不复存在。俄罗斯被国际社会视为苏联遗产的主要继承者,但因俄罗斯的过于衰弱,不仅新的大三角关系——美俄中大三角关系未能随之形成,而且美国开始竭力打造单极世界。

正是在奥巴马时期,美俄中大三角关系初步形成。尤为重要的是,中俄伙伴关系日益巩固,不断迈上新的台阶;美国与中俄的竞争、较量呈现加剧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