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风险评估公布两个月后,中东局势又有新变化,可能影响我国今后的风险评估。
自2015年以来,在《内部安全法令》下被拘留的54人中,有44人属于自我激进化,其中14人是2019年以来被拘留。去年底和今年初,内部安全局侦破两项以宗教场所为目标的个人预谋。除了极端伊斯兰主义之外,新加坡也开始看到极右翼主义的威胁。
美军在8月26日开始的喀布尔连串仓皇撤军行动,毫无凯旋的风光。美国人的阿富汗战争的“胜利或失败问题”也许得留待后人评说,但九一一恐怖袭击场面和其引发的20年战争的震撼力,不逊于一次和二次大战。
另一方面,阿富汗牺牲了难以计数的无辜百姓,国土千疮百孔,今天全球注意力投在塔利班新政权身上,但数百万难民的人道危机,是美国及其西方盟友留下的烂摊子。他们会不会买单,也是世人不可忽视的焦点。
日前在中爪哇监狱岛上服刑的新加坡籍恐怖分子法扎尔塔斯林录制了一段视频,谴责塔利班政权,说它接管阿富汗是“非伊斯兰行为”,但印尼的反恐专家不相信他是真的改过自新,因为他仍旧跟极端组织回教祈祷团保持联系。
美国当年击毙了卡伊达头目奥萨马,报了九一一袭击之仇,不懂得收手,促成了卡伊达和塔利班两股恐怖主义势力的结合。2016年6月,卡伊达领导人向塔利班宣誓效忠,中东的“圣战”运动化整为零,在全球开枝散叶,并且激发全球不少回教徒的“同仇敌忾”心理,远赴中东战场支援“圣战”,恐怖袭击行动也从中东蔓延开来。欧洲国家在过去10年不断发生回教极端分子袭击事件,是回教恐惧症产生的原因和后果。
本区域回教徒众多的国家,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的回教政党和组织,如何看待新的塔利班政权,值得关注。
恐怖袭击的最大伤害不是人命伤亡,是人心。如美国学者小约瑟夫·奈在他的文章《九一一事件带来哪些变局?》(《联合早报》9月10日言论版)所说的,九一一事件说明“恐怖主义更注重心理冲击,而非实际破坏”,美国的复仇行动所付出的人命代价更大,卡伊达给美国造成的破坏,还远远比不上美国的自我破坏。
过去20年让我们学到的是,“居安思危”的老祖宗遗训是永恒的真理。而西方用20年上这一堂课,付出很重的学费,目前却还无法对这堂课总结出一个心得: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新加坡自2015年以来发觉,更多内安令下受拘留者是在网上受到影响而自我激进化,证实阿富汗战争给全球不少国家带来国土安全的隐患。
随着塔利班东山再起,阿富汗局面令人难以捉摸。如果塔利班仍旧不改恐怖主义的本色,甚至以再次夺得政权作为国际上回教极端组织的明灯,则一切打回原形。
塔利班临时政府的这一番表态,可见仍是“以伊斯兰法优先”,除了中国、俄罗斯、巴基斯坦和伊朗对它有比较同情的立场之外,国际要如何与它发展关系,是个棘手的外交考验。
在九一一之前,回教恐怖主义对我们而言像是很遥远的事,以为这是回教和西方基督文明的冲突,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九一一之后的这20年来,极端主义、人肉炸弹、恐怖袭击、圣战、自我激进化、独狼、回教恐惧症等等名词,占据了传统媒体和网络平台。
美军的撤退,塔利班的重新上台,都“刚巧”发生在九一一事件20周年前夕。美国人心上的九一一阴影似除未除,阿富汗人民噩梦乍醒还续。国际上今后最不放心的仍是恐怖主义,阿富汗战争打了20年,竟是白打一场。
塔利班在阿富汗恢复伊斯兰酋长国,成立临时政府之际,声明阿富汗今后的所有治理和生活事务都将由伊斯兰法约束;塔利班也会“努力遵守所有与伊斯兰教法没有冲突的国际法、条约与承诺”,并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与周边国家及世界各国发展稳定健康的关系。
美军的撤退,塔利班的重新上台,都“刚巧”发生在九一一事件20周年前夕。美国人心上的九一一阴影似除未除,阿富汗人民噩梦乍醒还续。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
最近,新西兰又发生一起独狼袭击,印证新加坡的警惕并非杞人忧天。
新加坡面对的最大威胁,来自受网上宣传的洗脑而“自我激进化”的个人所发起的袭击行动,个人行动的武器也很容易“就地取材”。
美国在九一一事件发生两个月后,向包庇恐怖组织卡伊达的阿富汗发动袭击,塔利班政权不堪一击而垮台。但美国赢得了战役,却没有赢得战争,从此泥足深陷,抽身不得。
结合过去几年的中东形势来看,我国面对个人袭击行动的威胁并非偶然。
美国不知不觉在阿富汗打了20年战争,赔了1万5000个军人和“承包商”的性命,并付出6万亿美元的经济代价。
今年6月间,我国内政部发布了恐怖主义威胁的阶段性评估,信息有喜有忧。喜的是,我国目前没有遭受恐怖袭击的风险;忧的是,尽管全球冠病疫情肆虐,国际上的恐怖袭击没有中断,恐怖组织也在加强招兵买马和网上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