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冷战时代,苏美争霸不分高低,靠的是当时苏联国内生产总值(GDP)接近美国60%的经济底气,如今作为苏联继承者的俄罗斯, GDP不及美国的十分之一,而2021年的联邦财政预算仅为3300亿美元,甚至低过美国国防部的年度预算7000亿美元。此次俄罗斯在乌克兰60万平方公里的实体战场上厮杀之外,更须要独力面对美国、北约的经济超限战。

超限战一说,来自于中国军事作家乔良和王湘穗的同名著作,是指相对于实体战争,也可以通过经济、文化、科技等不流血的手段,达到过去传统战争的相同效果甚至超越预期。随着当今时代的网络化、全球化,世界各国人民与企业实体,也能够亲身参与到超限战的虚拟战场之中。例如众多世界知名企业决定退出俄罗斯市场,各国网民通过在线旅游平台,踊跃预订乌克兰的度假屋,进行“虚拟旅行、真金援助”。

在近期俄乌外长会谈中,两国外长以谈论土耳其当地天气作为开场白,俄罗斯外长更以此延伸说:“冷和平总比冷战好。”确如斯言,无论如何,在这个大变局时代,和平总比战争好。包括新加坡在内的众多小国要更加珍惜和平来之不易。

在实体战场,美国及英、法、德等欧洲经济强国虽然公开宣示不派兵介入,但却空前团结地开启了另一战场,一方面给予乌克兰源源不断的武器及物资援助,另一方面也对俄罗斯发起了史上最严厉的经济制裁,如手术刀般将俄罗斯切割在世界经济贸易体系之外。

(作者是亚太区域企业集团总裁)

最令我感慨万千的是YouTube平台的两则视频:一则是冷战时代的代表人物,苏联前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为国际快餐连锁必胜客拍摄的广告,因为冷战的结束,众多国际消费品牌得以进入俄罗斯市场。另一则视频则是最新热门,850家麦当劳的俄罗斯门店宣布暂时停业,当地民众大排长龙,要享用最后一顿美式快餐。这是又一个时代的结束。

取消贸易最惠国待遇,限制服务及货物出口,禁止使用国际金融支付系统SWIFT,禁止石油及能源贸易,每一项都相当于一枚重量级经济核弹。当今世界各国的经济发展程度,与融入全球化密不可分,而俄罗斯的对外贸易额高达联邦GDP的40%,相关制裁令本就已经处于悬崖边缘的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

网络上充斥着来自不同媒体不同渠道的战事资讯,海量但碎片化。我不是军事迷,也不愿用管中窥豹的方式去推演这一场军事冲突的结局。但俄乌冲突标志着以军事强权主导的后冷战时代已来到尾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逐渐拉开帷幕。

乌克兰与新加坡地理位置相隔8623公里,相当于新加坡岛从东到西的375倍直线距离。虽然遥远,但几乎每个新加坡人都感受到了俄乌战火的冲击:驾车者面对着油价飙升的烦恼;证券投资界忍受着指数如瀑布直落般的大跌;而连锁反应产生的能源及原材料涨价,国际物流受阻,更影响着岛国每家每户的生活。

经济实力的颓势表现在实体战场上,就是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开战初期所宣示的“速战速决速退”的战略已经破功。随着战事的僵持,战场上生命的消逝与战场外经济实力的消耗,都是任何一个正常国家不可承受之重。如何互相给台阶以实现早日停火,结束这场战事,取决于当事各方领导人的政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