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是守旧派的凯利,如今却戴着被迫害的年轻变革者标签,国盟或是希盟,无论投入哪方怀抱,都将有一席之地。聪明的他,将来不管要扮演开明包容的领袖还是极端保守的种族主义者,都能得心应手。
(作者是本地信息技术执行人员)
凯利担任卫生部长后,不但发表仇视未接种疫苗者的言论,在疫苗购买上的不透明也引起争议,其后更是要将马国防疫手机应用程序的合约,直接颁予私营公司,而此程序包含了马国人民个人资料。在担任卫生部长前,作为全国冠病疫苗接种计划协调部长的凯利所主导的疫苗预约官网,不但问题频出,更被揭露牵涉数千万马币的高额费用。
论个人能力,凯利在过去分别担任青体部长和工艺部长时,不曾留下显著政绩,但卫生部长一职却使他人气高涨,对此,其前任阿汉峇峇可说“功不可没”。阿汉峇峇在任内多次不符合专业身份的荒谬言论,使马国人对他的不满达到极点,以致只展现一般逻辑水平的凯利接任后很快就受到欢迎。
作为年轻政治领袖,平步青云的凯利展现更多的是一种见风使舵、得过且过的态度。刚从政时,他可以发表在马国屡试不爽的种族言论以获得巫裔支持;在2008年后,他则开始转向较开明包容的路线。纳吉贪腐案爆发,凯利第一时间公开拥护他,纳吉失势后,才见缝插针跳出来争夺党主席一职,错判党内势力并最终和阿末扎希结怨,被逼走上他自己提出的少数派路线。若非如此投机,今天的凯利就会舒服地坐在位子上,像当初拥护纳吉般拥护阿末扎希。
对比在一马案浮出水面后就公开挑战纳吉的慕尤丁,凯利不但没有原则,更缺少政治魄力和野心。纳吉倒台后,他狙击以阿末扎希为首的政治老人,恐怕是他政治生涯中的最大冒险,同时也是最大错误,因为低估对手,也高估了自己。
凯利毕业于牛津大学,在巫统中固然是独树一帜,近年也多以多元形象出现,在疫情期间出任卫生部长时,更获得部分人民好感。也因此在去年大选时,他在希盟安全区也仅仅以2000多票惜败给希盟的公正党候选人。
毕竟,保守和传统的路线已经被其他巫统更资深的元老占据,凯利若要脱颖而出,只能选择相对的改革和变化作为手牌。纳吉倒台后,凯利就以开放包容作为口号,于2018年竞选党主席一职,不过败于阿末扎希,仅获得61个区部支持,阿末扎希和东姑拉沙里则分别获得99个和30个区部支持,显示巫统仍以保守势力为主体。
回顾历史,凯利在从政后就与巫统捆绑在一起,成为马国第五任首相阿都拉的女婿,使他的政途一马平川。他虽然在上届大选临阵磨枪,提出改革巫统的口号以争取选票,但他的一切皆是巫统所给予。以政党眼光看待,凯利虽然拥有不俗的学历,但今日的财富地位成就都是来自巫统这个政治庞然大物。
凯利将全国大选当做党选的跳台,通过指控自家有多名领袖贪腐并发表净化论,显示自己深知巫统根深蒂固的问题。但他向来不愿也不敢离开巫统,在贪腐首相纳吉一马案被揭露时,时任巫青团长的他还率领多名巫青团领袖,公开表达对纳吉的支持和对纳吉的闭门解释感到满意。
这几年,一般马国人对凯利的印象是开明兼有才干的年轻领袖,他的离开被认为是对巫统的一大打击。但事实是否如此?凯利本人是否符合他这几年所营造出来的形象?他的离开是否会在巫统甚至马国政界造成涟漪?
马来西亚巫统主席阿末扎希展开党内清洗行动,数名资深党员被冻结党籍,更有多名资深党员被开除,包括前卫生部长凯利。他于马国大选前后不断挑战阿末扎希的领导,大选期间更宣称自己要净化巫统。在阿末扎希和希盟联手巩固地位后,与其他异议者遭到报复,可说意料之中。
裙带关系受益者、种族主义者、既得利益集团的拥护者和典型的政治投机者,凯利与其他巫统党员并无二致,幸运的是卫生部长一职帮他塑造了能干形象,他本人的反贪发言也赢得不少支持。在被巫统除名后,凯利立刻获得多方邀约。
凯利在从政不久就习得巫统政治的个中三昧,公开推广马来人被边缘化言论,煽动种族仇恨和鼓吹种族政治。直到2008年政治海啸后,他才有所收敛,但仍不时发表煽动性言论,如反对多元流教育,强调马来人特权等。
凯利在大选期间打出改革旗帜,但他的本质却非改革家,而是巫统万千守旧者的一员,作为既得利益者,安逸于现状,直到本身利益受挑战。他的改革姿态不过是走投无路时选择的途径,而不是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