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震撼”指的是1989年日本生育率从之前一年的1.66骤然下滑,创下1.57战后新低时带给政府和民间的震撼和危机感。“1.57震撼”促使日本政府严肃探讨对策应对少子化挑战。中文如今惯用的“少子化”一词,起源于1992年日本经济企划厅发布的《国民生活白皮书》的副标题,“少子社会的到来,其影响与对应”,是日本政府第一次公开介绍“少子化”这个新名词和讲解有关少子化的课题。
近来关于亚洲社会生育率低的新闻频频见报。对许多人而言,这或许不算什么新闻,因为年年如此,已屡见不鲜。但是往深一层想,常年“再创新低”的下滑趋势,其实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人口萎缩,关乎人类将来的生存危机。
(作者是新加坡国立大学日本研究系副教授)
然而,总的来说,自1992年起,日本就一直滞留在超低生育率的水平(1.3至1.5)。30多年下来,育龄女性的人数自然大幅下降;加上许多不婚不育或少育的情况,新生儿跌破80万历史新低的情况,虽然空前,但却不一定是绝后。
据日本专家2017年的推测,日本人口将在约30年后跌破1亿,在2065年降至8800万人。不断下滑的出生人口和生育率恐怕只会加剧人口萎缩速度,增加社会崩溃的风险。
不断下滑的出生人口和生育率恐怕只会加剧人口萎缩的速度,增加社会崩溃的风险。
日本的少子化对策,除了竭力于提高生育率,如强化保育服务、减轻养育负担、改善工作待遇和环境等之外,也推出应对措施,以适应少子化社会的发展需求和运行,如放宽移民政策。后来同样被生育率持续降低困扰的其他亚洲社会,大多也都推行了类似的举措。
数日前,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的顾问森雅子在东京接受媒体访问时,说了一句成为热门标题的话。当时,她就日本去年的出生人口和生育率再创历史新低的提问发出警告:“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这个国家将会消失。”
关注人口问题的人们,对因为“经年的超低生育率将导致一个国家消失”的预警,应该不感陌生。犹记得上世纪90年代,当新加坡开始为少子老龄化的问题操心时,本地电视台曾制作了一部探讨日本人口问题的中文纪录片。我对片中介绍“1.57震撼”时,播放一群奔跑着的儿童逐个儿消失的画面,印象特别深刻,刹那间感觉到一个常年达不到人口替代率社会将消失的无奈未来。
日本是最早步入自然人口负增长的亚洲社会,于2005年首次出现人口减少的趋势。虽然之后人口的总数因为移民的因素而稍增,但在2008年达到1亿2800万人的巅峰后就开始持续下降。日本经历了超过10年的人口负增长,2021年的人口减至1亿2550万。
其中韩国育龄女性(15岁至49岁)的平均生育子女数,在2018年已仅是0.98,2022年更降至0.78,远远低于2.1的自然人口替代率。另外,已步入少子老龄化的中国,死亡人数则首次超过出生人数,比预期中更快速地转型进入人口负增长的时代。
相信面对相似人口下降挑战的亚洲和其他地方的政府,都在期待岸田文雄会宣布什么他们也能沿用的新颖点子,以便能有效地扭转严峻的少子化趋势。希望这会是治标又治本的好计划,能够更全方位地落实让父母愿意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的意愿。
去年几个我们熟悉的亚洲社会,都刷新总和生育率的历史新低,和居民整体生育率首度跌至1.05的新加坡相比,韩国、香港和台湾之前都已跌破1.0,堪称全球最低。
再者,对那些还未须要为生育率问题伤脑筋的政府,希望他们也能关注少子化和老龄化的课题,因为这个世纪所面对的少子化和老龄化问题,同气候变化的问题一样,若不趁早采取行动,等到它越过了临界点时再企图扭转局面,可能为时已晚。
和这些亚洲社会相比,日本目前1.3左右的生育率不是最低的,但是日本的生育率自1975年开始低于人口替代率,2005年的1.26是日本战后的最低水平。在2006年,生育率开始有稍微回升的趋势,曾一度在2015年上升至1.45的高点;显示少子化对策措施的确发挥了一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