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几个40年，有缘才能走到现在。我不能为安做些什么，但跟其余四人一样，都希望、也相信性格积极开朗的他，能顺利熬过这一关。

日期一改再改，中学死党的常年聚会好不容易敲定。时隔19年，我再次做东，在家招待这群从身穿全白、扣着七颗“铁纽扣”的校服，玩到头发稀疏的老朋友。

安不抽烟，偶尔小酌几杯，他注意饮食均衡，注重健康，几年前却被诊断患上癌症。幸运的是，他对治疗反应良好，病情最后受控。

短信传来时，我正和老婆在吃晚餐。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当下没了胃口。我后来才知道，早在出国前，安又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他清楚自己的状况，此趟跟老婆出国，想必是要先放松心情，回国后开始疗程，跟病魔宣战。

安这次缺席，据说是为了到国外出差，老婆顺便随行到国外走走。

渐渐地，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不再跟随父母出席老派聚会。于是，聚会人数回归六人，老婆也只偶尔会出现。

（作者是《联合早报》采访组副主任）

这群六人死党，中学毕业后各分东西，好几年没联络，后来因打羽毛球重聚，成就了“常年聚会”。

我们这六人，看着彼此成长，经历人生不同阶段，似乎已经习惯把彼此的存在，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安病情复发的这一刻，我才猛然发现，大家已经不年轻，彼此陪伴了40个年头。

聚会的前几年，大家都还单身，聚会不外是围桌玩扑克牌，吃喝笑谈间隐约透露的都是彼此的问候关心。后来大家开始把另一半带来，一个个女友“升格”为老婆，跟着就连孩子也带来，聚会着实热闹了好多年。

当年尝试在水里呼吸的你，纵使还是无法做水里呼吸，但我坚信，你一定能再次浮出水面，出席我们未来的每一次聚会。

这次的聚会五缺一，少了“笑容可掬”、六人当中人缘最好的安。他当时正好跟老婆到欧洲旅游，因此无缘聚会。

原以为大家一切无恙，没料到上周，群组捎来短信，我才知道安的病情复发了。

安是我们当中最早规划未来的一个。他很早就买了一间公寓，转手赚了一把；是最常“炒老板鱿鱼”的一个，经常听他换工作，薪水当然也步步高升。安爱喝咖啡，也学泡咖啡，更在闹市开了一家咖啡馆，为提早退休做准备。

老同学，加油！

安没什么运动细胞，中学踢足球时大多时候守龙门（踢不进球，用手挡球还可以），而且还是旱鸭子。记得一回到另一名死党祥的三巴旺尾的甘榜老家玩时，他第一次到海边尝试下水，结果海水才刚盖过眉毛他就紧紧张张站起来，脱口一句“为什么水里不能呼吸？”，让大家当场笑到飙泪。

时至今日，他这句“名言”还不时会被其他死党用来挖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