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任缺失之外,威慑需要对等。中国正在积极扩大海军、高超音速导弹和隐形战斗机,但美国认为或许在西太平洋还有压倒和打败中国的机会,这就是去年《美国国家安全报告》中提及,今后10年是中美竞争决定性10年的原因,因为假以时日,这种优势和可能性必将丧失。
经典威慑理论家摩根(Patrick Morgan)认为,国家不一定能实现理性,因为在危机情况下,决策者缺乏时间分析所有备选方案,缺乏关于对手和决策后果的信息,且受到情绪或认知局限性等因素影响。有一种说法是,现在的美国面对中美冲突或战争,持有最冷静态度的是军方,因为他们基于双方军事力量结构和平衡,对中美可能在台海或西太平洋的战争结果不抱乐观;而国会或行政机构的政客则充满好斗和激情,这体现了一种可能性和危险性。
另外,对冲突是否可控,以至有限或失控核战争下的最可怕结果,美国的战略政策通常并不明确清晰;也就是说,在没有战略或者自以为是的战略中走向战争、冲突扩大及失败是经常性的。从历史上看,无论越南战争还是本世纪阿富汗战争都是如此。
美国对中国已不可能有信任,这不是政治因素。世界由利益组成并由利益推动,而美国资本不可能像其他通常场景一样,能够掌控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中国国家资本。对中国而言,每一个中国人都会问:美国会按照二战结果,承认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吗?美国会承认中国在世贸组织(WTO)体制下,竞争成长为超越美国的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和科技—产业领先国吗?答案都是否定的。这是国家主权统一和发展权的本质性问题。
建立在核威慑理论基础上的经典威慑理论有两个基本假设:其一,行为体是理性的;其二,冲突是最坏的结局。在威慑的可信度上,经典威慑理论家认为威胁是不可信的。他们认为,战争或冲突对博弈双方都是最坏的结局,这一选择与“理性选择”要求不符,因此“维持现状”就成为博弈双方必然的选择。
在信任缺失之外,威慑需要对等。中国正在积极扩大海军、高超音速导弹和隐形战斗机,但美国认为或许在西太平洋还有压倒和打败中国的机会。这就是去年《美国国家安全报告》中提及,今后10年是中美竞争决定性10年的原因,因为假以时日,这种优势和可能性必将丧失。
从19世纪、20世纪的历史来看,有英德博弈、英俄大博弈和美苏冷战可做参考。尤其是核武器条件下的冷战博弈,学界发展了博弈论方法研究。这是一种基于理性假设的规定性决策方法,它规定理性行为者应该如何决策。威慑理论在美苏两极对抗的背景下兴起,认为威慑是一个国家为了阻止攻击,希望说服潜在的攻击者:一、它拥有有效的军事实力;二、它可能给攻击者带来难以承受的代价;三、如果受攻击,就会做出威胁。
(作者是四川师范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中美竞争愈演愈烈已是不争的事实。据美国媒体统计,美国民主、共和两党在10大政策领域中的九项有着剧烈党争,只有对华政策一项高度一致。面对前总统奥巴马“亚太再平衡”以来,美国对华贸易战、科技战、南中国海、新疆尤其是台湾问题上的步步紧逼,中国已放弃对美幻想,外交上开始主动作为,积极争取盟友及时间,乃至国内的内循环政策和“退林还耕”这种“惊涛骇浪”的极端情况做准备。大博弈又回来了。
完美威慑理论放弃了“冲突是最坏结局”的假设,认为冲突不一定是最坏的结局,威慑是可信的。威慑的可信度是由一个国家在冲突和让步之间的偏好所决定。当双方都拥有可信的、有能力的威慑力量时,维持“现状”会成为双方理性的选择。反过来说,如果威慑不可信或者双方没有信任,或者威慑不对等,不被一方认为可信服时,维持现状并非必然。
遗憾的是,这可能不是事实。行为体未必一定是理性的,冲突也未必是最坏结局。
赞格尔和基尔戈提出了完美威慑理论,以补足经典威慑理论逻辑上的漏洞。
在这两种情况下,维持现状并不可能,中美关系“护栏”也不会真正存在。以台海博弈或中美日三方博弈为例,赞格尔和基尔戈建立三方危机博弈和延伸威慑的模型,突出被保护者在战略上的选择。该博弈侧重于被保护者在遇到挑战后,如果防守者不提供支持,被保护者有可能与更可靠的行为体重新结盟。这突出了在延伸威慑中“威慑与克制”困境的重要性——防守者有一定的竞争利益,即须要以强大承诺支持被保护者威慑挑战者,而不放纵被保护者鲁莽行事。但美国并不总能确保事态发展和可负担的军力平衡,中美滑向战争边缘是10年内大概率事件。
根据《联合早报》4月28日报道,美国著名投资人达利欧(Raymond Thomas Dalio)近日警告,中美在不断试探彼此的红线,已经“处在战争边缘”,并且局面将随着美国进入总统大选季继续恶化。他写道:两国都很逼近对方的红线,也都在采取边缘政策(brinksmanship)试探对方红线;政治需要也会导致在未来18个月里,双方采取更激进的边缘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