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且民调显示特朗普目前是赢得美国总统大选的热门人选,2024年有可能成为全球经济的又一个动荡年份。这对新兴市场来说尤其如此,但如果2024年最后让所有人都不好过,也不要感到惊讶。
这些问题的答案是相互关联的。美国经济衰退可能导致全球利率大幅下降,但这可能只是暂时的缓解。毕竟,包括超高债务水平、不断推进的去全球化、日益高涨的民粹主义、增加国防开支的需要,以及绿色转型在内的诸多因素,都可能会使未来10年的长期利率,远高于2012年至2021年的超低水平。
(作者Kenneth Rogoff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首席经济学家,哈佛大学经济及公共政策学教授)
与此同时,中国领导人为重拾5%年经济增长率所做的巨大努力,也面临着严峻挑战。首先,在政府继续扼杀创业精神的情况下,很难看到中国科技企业如何保持竞争力。此外,中国的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率,从2014年的40%猛增至2023年的83%,也限制了政府提供无限期救助的能力。
版权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23.)
随着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且民调显示特朗普目前是赢得美国总统大选的热门人选,2024年有可能成为全球经济的又一个动荡年份。
2023年的全球经济充斥着意外。尽管利率急剧上升,美国却成功避免经济衰退,主要新兴市场也没有陷入债务危机。就连垂垂老矣的日本经济也表现出惊人的活力。相比之下,欧盟却落了下风,这是因为中国长达40年的高速增长时代忽然终止,连带拖慢德国的增长引擎。
考虑到自2021年初以来,在美国通胀飙升的情况下,日元仍比美元低近40%,日本央行不能再推迟这一转变了。尽管日本政策制定者可能更愿意按兵不动,希望全球利率下降能提振日元,解决他们的问题,但这不是一个可持续的长期战略。更有可能的情况是,日本央行须要加息,否则沉睡已久的通胀将开始上升,给金融体系和日本政府带来巨大压力,因为日本政府目前的债务与GDP之比超过了250%。
美国经济在2023年并未如大部分分析师预期般陷入衰退,但出现衰退的可能性仍有30%左右(正常年份为15%)。即便利率波动的长期影响无法预测,总统拜登的政府仍在继续推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尽管经济正处于充分就业状态,但赤字占GDP的比率目前仍达到6%,如果将拜登的学生贷款豁免计划计算在内则为7%。即使是分裂的国会,也不太可能在大选年大幅削减开支。过去三年的高累积通胀率,实际上相当于政府出现了10%的债务违约——这种一次性事件不能在短期内重演,否则会造成严重后果。
在众多经济和政治冲击的异常交织中,新兴市场在2023年成功避免了一场危机。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政策制定者采取了相对正统的宏观经济策略,但也有一些国家借助不断升级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获利。比如印度就利用乌克兰战争,获得了大量低价俄罗斯石油,而土耳其则成为被限制向俄罗斯出口的欧洲商品的重要运输渠道。
鉴于政府支持对于解决地方政府债务高企,和房地产行业杠杆率过高问题至关重要,中国新出台的计划似乎是要把痛苦分散到各处。这意味着将国家资金分配给各省,然后迫使银行以低于市场水平的利率,向资不抵债的企业发放贷款,最后是抑制地方政府的新借款行为。
(英文原题:The Global Economy Is Not Out of the Woods
展望2024年,有几个问题迫在眉睫。排除通胀因素后的长期利率会发生什么变化?鉴于房地产行业的动荡和地方政府的高额债务,中国能否避免更大幅度的经济放缓?维持近零利率长达20年之久的日本中央银行,能否在不引发系统性金融和债务危机的情况下实现利率正常化?美国联邦储备局加息的延迟效应最终会将美国推入衰退吗?新兴市场的稳定局面能否再维持一年?最后,地缘政治不稳定的下一个主要来源是什么?是中国封锁台湾、前总统特朗普赢得11月美国总统大选,还是某个不可预见的事件?
然而,要在限制新贷款的同时保持中国经济全速发展,是相当困难的。尽管中国已经从房地产转向绿色能源和电动汽车(这令德国和日本汽车制造商惶恐不安),但正如杨元辰(编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济学家)和我最近所指出的,房地产和基础设施仍占据中国GDP的30%以上,凸显了这两个行业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虽然日本在过去一年保持强劲经济增长,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其经济将在2024年放缓。日本能否实现平稳着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国央行如何处理摆脱超低利率政策这一不可避免但又充满风险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