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个字勾画出一幅羁旅荒郊图,让人触景生情,潸然泪下。这首小诗不着画笔,但处处体现了画笔所描写的环境、心情、自然、人物和自然环境。如果今天用文生视频来呈现,可能效果会更好。几句话的描述就可以生成一个动态的,有人物、动物、自然环境逼真和写实的场景,让读者不仅共情,而且能与古人一道走进小桥流水,沉浸于古诗描写的环境中,穿越到古代,与古人共时并产生共鸣,也能更好地体会这首诗的美妙和意境。

作者是北京学者

《别董大》写的是公元747年(唐玄宗天宝六年),吏部尚书房琯被贬出朝,门客董庭兰也离开长安。是年冬,董庭兰与高适会于睢阳,高适写了《别董大二首》。仅仅是前一首,“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就表达了高适对友人远行的依依惜别之情,是勉励友人也是自励,还展现出诗人豪迈豁达的胸襟。

然而,在古诗词中,作家都靠语言来描绘意境。元代散曲家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被视为书写意境的代表作之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OpenAI在2月16日发布了首个文生视频模型——Sora,可生成最长1分钟的视频,震惊全球。很多人担心这可能会让很多人失业,尤其是让演艺行业更为内卷。但是,更多人看到文生视频所带来的机会,利用这一技术和更多的生成式人工智能(GenAI)工具,可以开拓新领域,创造更好的产品,不只会增加产出,也会创造新的就业机会。

但是,仅靠语言表达,是无法与文生视频相媲美的,后者既可以有人物,还可以有环境,也就更能体现诗词的意境。仅仅是现实性的“写境”,文生视频就能从人物、环境、季节等表现出比语言更生动形象的画面,把诗词境界从抽象变为具体,从静态转为动态,从听觉转化为视觉,再现客观环境,使读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闻其声。

不过,从《千秋诗颂》收视率在所有上星频道动画片中高居第一来看,文生视频最能体现科学与文化结合或相融的价值,就是古典文学的意境,尤其是诠释古诗词中的境界,具有情境化、人物化、故事化,而且能让读者沉浸其中。法国作家福楼拜曾说,艺术与科学总是在山脚下分手,最后又在山顶上相遇。但是,从AI的发展来看,越往前走,艺术越要科学化,同时科学也要艺术化。这也是AI发展的必由之路。现在,全球,尤其是美国的所有科技公司都在“all in AI”,每个公司都必须全力拥抱AI,否则就会落伍。但是,拥抱AI没有好的角度和着力点,就会找不准方向,难以应用和推广。

崔护的《题都城南庄》最能体现这种“造境”,“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让桃花带有人的情感和知觉,是以人拟物。桃花不会笑,诗人刻意强调“笑春风”意义也尽人所知。但如果是文生视频,辅以诗人和桃花,这种造境就变得可视可见,栩栩如生,读者也能沉浸于诗词意境中。

文生视频显然对讲解和表现文学作品有独到和深入的视角,本质上就是融合科技与艺术,表达中国古诗词的悠远意境。如果深入探索和创造性应用,未来这一类AI工具,将会继续创造更多更好的动漫艺术作品,充分体现科学与文化的交融。

《千秋诗颂》就抓住这个机会。正如一些专家评论,这是一部AI前沿技术发展应用,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成功结合的创新引领之作。

不过,古诗词中的意境包括“意”和“境”,即作者的“情”和“理”,而“境”则指事的“形”“神”和自然与社会环境。因此,意境即情、理、形、神和环境的和谐统一。

中国动漫影视行业利用AI,讲解和再现古诗词的内容和意境,就是一种独辟蹊径的做法。王国维在《人间词话》提出境界说,认为“能写出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并且根据主客观关系,将境界分为“造境”和“写境”,又有“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之别。

2月26日,由中国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制作的中国首部用文字生成视频(简称文生视频)动画片《千秋诗颂》播出。首集《别董大》综合运用可控图像生成、人物动态生成、文生视频等最新技术成果,生动讲述了唐代诗人高适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与诗词创作故事,播出后引发热烈反响。

古诗的意境还有“造境”,将客观环境和事物,经过主观想象加以改造再表现出来。采用手法或是以人拟物,赋予无生命的事情和物体以生命动态,或是赋予有生命的植物和动物以人的思想和情感,或是以物喻人,将无知的物体寄以灵性、托为有情,以造成物我交会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