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马国时事评论员、拉曼大学政治与新闻系助理教授)

至于国盟,此议席是巫统的传统选区,伊斯兰党在此地已耕耘数十年,但一直屡攻不下,而且该党刚经历吉兰丹能吉里州席补选的大败,所以也只能停下脚步观望,把议席让给盟友土团党上阵。显然,朝野阵营在由哪个成员党上阵的议题上没有争执,特别是国盟,向来强势的伊党在这方面对土团党谦让有加,让两党看似比过去更和谐。只不过,在另外一场随时可能举行的选举里,伊党的态度就没有那么随和了。

马来西亚柔佛马哥打州议席9月28日的补选热烈开打。代表团结政府的是柔州居銮区巫统青年团长赛富星,而代表国盟的则为土著团结党居銮区部委员莫哈末海占。在这个非回教徒选民占四成的州席角逐中,国阵的初步胜算已被看高一线,因为强打保守主义的国盟不受非回教徒欢迎。所以,若团结政府在投票日之前没有面对重大议题,而非回教徒的投票率维持在五成或以上,结果就不会有太大悬念。

这预示着沙巴进步党的反对无效,国盟里的全国性政党,即伊党和土团已铁定参选。至于民政党,它在2018年前在沙巴也曾拥有两席,应该也会参选。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土团党必定会在议席谈判中,以它在2020年州选的11席和2022年大选的五席记录,向没有席次的伊党争夺沙巴东海岸、北部的议席;沙巴进步党目前在沙巴虽仅有一个州席,但杨德利是沙巴前首席部长,所谓烂船仍有三斤钉,因此它在议席数量与分配上,也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读者可能会很好奇,作为在沙巴毫无建树的政党,伊党凭什么跟其他成员党争取更多席位?这要从伊党在州内创建的伊斯兰教育体系说起。伊党在过去38年相当积极地筹办宗教学校,自1986年发展至今,州内已拥有125所幼儿园、八所小学和三所中学,体系相当完善;而且,它们虽是私立学校,但学费非常廉宜。根据粗略统计,目前在伊党的学制下就读的沙巴学子已超过1万人。

有论者觉得它们还是有时间磨合的,但国盟当下在沙巴面对的问题是,各成员党都希望在这场选举中打翻身仗,彼此也都有难以妥协的政治原则,才会有如今这种未战先乱的形势。这不是时间磨合得了的,只要伊党不愿意妥协,让东马盟友主导州选,沙巴国盟很快就会出现分裂。

伊党这种教育式渗透的策略,在东海岸早已被证明有效。伊党近些年在这些州属的各级选举表现,让人眼前一亮,可以归功于默默耕耘的回教学制。

在沙巴,伊党在2018年州选时面临大混战,依然获得逾1%的普选票,2022年大选时尽管伊党没有参选,但它透过为土团党助选,让国盟获得将近9.86%的普选票。这些正面进展让伊党觉得现在已是时候,透过直接参选来验收自己付出的教育成果。因此,伊党在国盟议席谈判中,估计也会强势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种暗示将争取更多议席的态势,让沙巴进步党难免忧心忡忡,该党主席杨德利更是表明,伊党此举是在“干预”州选,因为沙巴人的选举应该由沙巴本土政党主导。针对杨德利的声明,哈迪强硬地回应,称伊党会否参选不由其他政党决定。

伊党这种教育式渗透的策略,在东海岸早已被证明有效。伊党在自己的政治宣传文件上甚至还直接承认,在1959年吉兰丹与登嘉楼州选中之所以能够顺利执政,就是这套在1953年建立起来的教育体系发挥作用的成果。另外,伊党也是在1987年向吉打引进回教学制,并陆续扩充到霹雳、彭亨、雪兰莪等州属。伊党近些年在这些州属的各级选举表现,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这也可以归功于默默耕耘的回教学制。

虽然伊党在上届2020年州选中,因自觉沙巴基本盘薄弱而不参选,但在更前一届的2018年州选却是参选了18席。若时间再推得更早一些,即2013年州选,伊党参选了九席。因此,以逐届递增的方式推论,伊党在相隔一届不参选后,这次或将争取至少24个以沙巴土著为主的席次。

这不是国盟成员党首次忽视沙巴进步党的立场,土团党副主席罗纳建迪就曾在7月透露,国盟理事会已决定出征沙巴选举。他当时还很婉转地表明,有谁对此感到不满,可以考虑退出国盟。

相比起马哥打这种改变不了大局的州席,有73席的沙巴议会选举,对伊党而言更具吸引力,因为能够带来更实质的利益。明年10月届满的沙巴议会,现在起随时可以解散。伊党已将目光投向曝光率更低、影响力更小的东马盟友沙巴进步党(SAPP),准备与它竞争,以在沙巴获得更多议席上阵。当然,如果伊党一开始表明仅会参选少量议席,这对当地的本土政党而言,可能无伤大雅,但伊党主席哈迪阿旺在最近的沙巴伊党代表大会中,却发出“只有在沙巴赢得议席才能执政中央”的言论,其实已暗示伊党准备争取“相当多”的议席。

伊党在沙巴有完整宗教学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