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罩没问题,输氧管没问题,斜躺时的手臂也没压住胸口。我脑里极速搜索其他可能性。剩下唯一的问题:氧气开多少?3。这就是问题!他调到了6,输入更多的氧气。一分钟后,母亲安静下来了。她说好了。便劳累的睡着了。

除此,我们还得时时刻刻注意她的血氧,血压,心跳,病症。小心应对着各种变化。我弟弟竭尽所能,我竭尽所能,我们的心情随着她的病情悲悲喜喜。

她的冠病是重症,病发第二天便晕倒了。弟弟不敢与我说,第二日与母亲视频,她吸着氧气。说话蛮有力气的。她告诉我。我马上感到她的病的严重性。问弟弟寻找可以供电的车辆,制氧机需要电,送母亲下缅甸瓦城或者腊戌去。我只一味钻这个牛角里去,不知道可以使用氧气筒,严重耽误了医治。还要他寻找医生。

母亲不吃东西,不愿吃药。她耍小性子。也只有我能治。视频过去,问弟弟拿东西上去喂她,她乖乖地吃,随后吃药。后来我与他们说,不能问,得与医院护士一个样子,定着时间,该吃饭吃药时拿上去就好。这效果不错。她吃。

两个弟弟轮流守夜,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我没有离开他们。时刻在线,有时紧急情况,我也能出些力气。那次二弟突然打来视频,说母亲呼吸困难。她看起来很辛苦。我故作镇定,确定让她趴着时血氧下降后,要弟弟按着询问的作检查。

还有一个大问题。药物。抹谷药物奇缺,感冒药都找不到。得从瓦城寻找带回,一两日才能到。就像氧气筒需要的仪表,也得从瓦城寄。当氧气筒准备好时,已是数日,母亲病情已不允许起身,她一动弹,血氧指数下降。动不得了!去不了瓦城。加上新政府干脆封了任何城市通往抹谷的路。那好吧!我与母亲说,按照这个社会配备的现有医疗条件,家已经是最好的医院了。她接受。也愿意。

医院去不得,一家医院只有一位包揽所有的医生和几位护士。而所谓隔离点,也只是把有病的人关在一个地方,医疗设备极差,还得自备氧气。那里有医生吗?不知道。整个抹谷只有三个医生,一个在院,两个各自有诊所。诊所每天人满为患,两位已无暇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