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对家人的思念会在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生活中逐渐淡忘,不料,马来西亚日趋严重的疫情催化了对家人的思念牵挂。每日与母亲通话,只望家人一切安好。多希望电话接通后听到的不是某个亲友身染冠病而离世的消息,多希望听到的是疫情开始缓和,经济开始复苏的讯息。疫情把曾经被忽视的亲情重新嵌入生活。母亲说,父亲瘦了好多,或许是过于牵挂身在远方的孩儿。我心淌过一抹暖流,切切嘱咐父母该照顾好身体。多希望此时此刻就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多希望能和父母共进晚餐,多希望能面对面的聆听父母的想法。疫情却让希望成了奢望。
冠病肆虐,许多游子被迫与家人相隔两地。虽然新加坡疫情管控得当,但身在新加坡的马来西亚公民鲜少有机会回国。新柔长堤隔着两个国家,隔着两地思念。
思念、期盼与家人团聚的日子。离乡日久思念渐浓。此刻,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成了最应景的诗句。白天忙碌的生活让人无暇思念,但到了晚上,静谧的夜总能撩起思乡情怀。微凉的深夜,想念亲人、草木和逝去的曾经。
离乡的第564天,想家。
少年时不能体会的思乡情感如今倒是理解得相当透彻。或许岁月洗礼过的人生多添几分多愁善感吧。因思念而失眠的深夜,我动员所有感官,企图在这个国度搜寻一丝丝与家乡类似的蝉鸣声,聊以慰藉。然而,漫入耳际的却是轿车和摩托车疾驰而过的声音。这个国度丝毫没有家乡的痕迹,没有熟悉的蝉鸣,没有大自然的味道。窗外林立的组屋亮着零星的街灯。灯下人也在思念远方的亲友亦未可知。纵观古今,描写思念的诗词车载斗量,不可胜数,想来为思念所苦的也非我一人而已。不知李白除了以诗词寄相思外,可还有其余缓解离愁的良方?失眠的夜晚,任思绪跨国界、跨年代漫游。不知此刻远方的家人是否已然熟睡,是否依旧安好?
思念,深埋在岁月的轨迹里,是以时光造就的佳酿,或甘醇,或苦涩。夜阑人静时拿出来品一品,尝一尝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