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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日本是赏红叶的季节,日本人称为红叶狩,虽然红叶持续的时间远比樱花来得长,不必像追樱一样为那几日短暂的满开而脚步匆匆,然而,日本气象局每年也会发布红叶预想图,持续更新全国各地红叶的状况,从绿叶、红叶初现、红叶满枝、枯色初现、落叶,让红叶狩的人可以跟上植物精灵的脚步。要知道红叶最灿烂的日子也不过一两周,红叶季到了,红叶祭便开始了。秋天是丰收的时节,是寒冬来临前最后的温暖。

喜欢银杏,除了迷恋那由绿转黄之间的雅致,折服于秋日满树金黄时的气势,更爱那洒落一地的澄明,俯身看那一地的落叶,每一片都还是那么完美,扇状的叶片带着细小的叶柄,毫不留恋地从枝头跃下,没有其他树叶那样在枝头缠绵至枯黄的蜷缩,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的不甘,在绚烂至极时全身而退,也是一种勇气。

红叶千万种,然而,在我眼里,银杏是秋天绝对的王者。银杏树干挺拔孑然独立,一棵树在空旷处可以无惧地活成亮丽的风景,即便是生在犄角旮旯里,时辰一到任谁也掩不住万丈光芒;若是三五棵银杏聚集,那璀璨夺目的气势更是能点亮一片天空。日本城市规划喜欢以银杏作为行道树,大型公园也常布置银杏景观道,银杏很适合作为行道树,好养又好看,春来绿芽初上枝头时的灵动,盛夏绿叶满枝时看起来规规矩矩没有什么特别,等到一夜秋风起,两行银杏如同披上黄金甲,阳光照耀下是滔天的贵气,一旦叶落,枝桠便隐入冬色中。

赏红叶要去枫树多的地方,枫叶观赏的时间最久,色彩最为丰富,可谓五彩缤纷,浓淡之间可以红到让人迷醉紫到让人心碎。枫树姿态万千,有着山林野趣之美,让人追逐于溪流山谷之间。赏红叶时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但秋日里要赏的红叶绝不只是枫叶,“红”泛指秋天树叶生发出的浓烈暖色,是凋零前最后的绽放。

如果有机会秋天去日本,总会列出一页红叶狩清单,有趣的是,一些地方是一去再去的,这大概是日本风景的魅力,植物景观总让人生发四季流转的念想。春日立在樱花树下,见那一丛丛恣意生长的杜鹃,想着过些日子便来看你;见到盛放的杜鹃时,身姿挺拔的紫阳花映入眼帘,便陷入另一种期待;等到紫阳花开时,默念着过了酷暑便是秋,那红叶漫天的美好,即便是在萧瑟的冬日,总能在不败的山茶花上看见春的希望。

深爱樱花的日本人,对银杏也是情有独衷。被称为植物界活化石的银杏,生长缓慢,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千年银杏不是什么虚词,是结结实实能活到千岁,银杏得了“长寿、庄严、镇魂”的花语。东京都的标志是以银杏叶简化为抽象的T字,没有校徽的东京大学一直以双银杏叶作为百年学府的标记,皆取银杏“跃动、繁荣、平安、喜乐”的寓意。

自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