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那样呦,别的那样呦,我的单轨列车一去不回来。
在圣淘沙度宅假时,喜获一本国家文物局免费派送的圣淘沙历史走道导览册。册子依据史料脉络清晰地讲述这个曾经名为绝后岛,曾经海盗猖狂的岛屿前世今生。如今讲到圣淘沙,我们想到的是古铜肤色的海滩男孩和比基尼辣妹。很少会把圣淘沙跟黑白颜色的殖民历史联想在一起,甚至渐渐忘记收藏在相簿里泛黄的童年时光。
原来,地理位置优越的圣淘沙自17世纪以来就是各个欧洲殖民帝国竞相争取的宝地。西班牙和葡萄牙都曾动过念头,考虑在此建造堡垒,制衡荷兰人在这一带海域的权势。后来英国殖民统治者在19世纪末在岛上建设炮台、兵营和军用医院,开启了圣淘沙的军用篇章。如今岛上的一些豪华酒店、餐饮场所过去是军用的殖民建筑。像是见证了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历史性会面的嘉佩乐酒店,在殖民地时代是英军未婚军官的宿舍和餐厅。
于是在未有廉价机票,出国旅游还算奢侈的年代,圣淘沙就是我们与亲友周末出游的首选目的地。那时去圣淘沙还得乘渡轮(不然就要搭缆车),海风扑面的旅程要比现在由陆路上岛来得特别多了。当渡轮离城市的风景线渐行渐远,我们就知道快乐天堂近了。如果说歌舞喧天的三大世界游艺场是父母亲那一辈新加坡人的集体青春回忆,那圣淘沙的珊瑚馆、蜡人馆、音乐喷泉则留下了我们这些上世纪80、90年代长大的小孩的笑闹声。
圣淘沙每隔几年就来一次小甜甜大变装,害我每次来圣淘沙都感到记忆错乱,仿佛在自己最熟悉的游乐园里找不到出路。早在2005年停止运作的单轨列车对许多国人来说仍记忆犹新。据说直到今天,还有很多来岛上的人会询问,单轨列车在哪里?
重新打造后的西乐索炮台变得更宽敞,内容也更丰富。久违的山下奉文、板垣征四郎、白思华、蒙巴顿伯爵的蜡像还在。工作人员在介绍展览时还笑称他们是“好人”,叫大家不必害怕。我们现在正见证的历史,谁又是好人谁是坏人?
今年庆祝50周年的圣淘沙是新加坡独立后最早开发的旅游项目之一,也是本地旅游发展的实验室。回头看绝后岛的七十二变,即是一个新加坡旅游发展史的缩影。有趣的是,当初这个岛屿也是各个政府部门争夺的对象。国防部要把它规划为防卫用途,财政部要用作工业发展,港务局要建深水码头。圣淘沙还差一点成了Esso炼油厂。这座岛后来定案成为休闲岛屿,幕后推手是曾担任我国首席经济顾问的荷兰人温斯敏博士(Albert Winsemius)和前副总理吴庆瑞博士。两人估计新加坡在未来生活水准提升后,人们需要一个休闲消费的地方。所以说圣淘沙的诞生,预见了新加坡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