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来,以“驻营作家”的身份参与了语特(语文特选课程)研习营——离开教职一年后,终于有机会站上大讲堂。看着同学们欢天喜地地交谈着,今年卅五的我,也开始感慨道“当学生真好”,精力充沛,脑子又灵活。

忙完了两天的分享后,不知何故,我开始反思“华文”在新加坡的近况。但立刻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并不是“华文低落”之属的论调,反倒是令我想起了我中学时痛恨得咬牙切齿的“英文课”。

记得上英文课经常被老师训,一会是发音和咬字,一会是文法和拼写,一会是时态与虚词等,简直就像是“语文警察”咬着我不放。但到了高中时,我反而爱上了英语理解与写作(General Paper)课,它不仅打开了我对世界的认知,而且每堂课讨论的课题都能“直指人心”——不论是安乐死、性别平权、宗教等,每位同学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的重点是,有没有能力与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论点。

同此理,“华文课”不仅经常被校内外的“华文警察”逮捕训斥,还得无形地背负很多历史包袱与被安排好的责任,同时,全国行政与工作用语还是英文的情况下——且不论课本或教学内容好坏,这样的环境,能让一名13至18岁的孩子,使用或喜欢“华文”吗?

不论多少“酸民”或“华文警察”不断地恶化华文学习的环境,但曾经当了六七年华文老师,我切身地体会“教学不易,请温柔以对”的渴望。真的有心去改变未来的语言环境,不妨先调适自己的心态,有余力则再去实践——话,谁都能说,但动辄将华文“报警处理”都无济于事,是否应该考虑“抱紧处理”呢?

有教师朋友常提及:“现在教和学华文都辛苦,搞到这样,我们还不如将华文改成‘选修课’算了。”他的逻辑是,给本来就喜欢,或让那些觉得华文有价值的子弟自愿来学习,总好过日日面对那些“下不去CLB”的学生。当然这个看法是极端了点,其中也隐藏了很多问题,另,华文作为第二语言或“母语”,也有它的必然性,但随着科目编班计划(Subject- Based Banding)的实施,学子能按照自己的成绩与“喜好”去选择适合自己的“华文”。当然,这无法解决“华文式微”的问题,但能让华文成为一个心之所向的语言,或许可以给新一代的学子“乐学”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