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飞机即将降落时,我才认认真真地穿上大白(防护衣),戴上护目镜。这是上海人所无法理解的:飞机上封闭的空间不是更容易被感染吗?
新加坡的与病毒共存的概念已经让我们相信环境,相信疫苗,如常生活。所以,我在登上SQ830的商务舱时,依然大大咧咧地我行我素。
为了避“阳“,上海人的防疫工作也做到了极致:快递的物件要消杀半小时才打开;出门穿过的外套、鞋子要在进门前就脱下消杀;上厕所时要撒上10粒消毒片,以阻止管道气溶胶传染。
上海解封的第二天,就传出有两个来自新加坡的入境人士被查出了阳性,朋友们纷纷质问我:“你不是说从新加坡入境的人是不可能带阳的,因为入境前做了严格的隔离和反复检测,怎么一‘阳’就是两例呢?”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应该是在飞机的飞行过程中,或是下机后在排队采样,领取行李,等候巴士和转运隔离点的途中感染的。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似上海人那般小心翼翼地对所有接触的物品保持警惕和消杀。
在上海人的习惯中,孩子的小名多是以名字中的一个字的叠音来称呼的,因为叠音字不仅符合婴幼儿初学语言时的发音习惯,还表现了吴侬软语中亲切、爱怜的情感。所以,满街有很多丽丽、强强,无论男女。然而,最近这几个月,名字里有个“阳”的人儿应该伤脑筋了,因为上海人无不谈“阳”色变,该怎么称呼他们呢?
从事华文教学工作20多年来,阳,一直是个十分美好的字,它代表温暖、明亮、晴朗、正面。与“阳”有关的成语很多人也会信手拈来,如:雅文化是阳春白雪;好男儿是阳刚之气;好文章是洛阳纸贵;好天气是阳光明媚。然而谁曾料到,在2022年的春天,上海人对“阳“字讳莫如深,甚至以图画代替了阳,显得对“阳”字避之若浼。似乎言谈中避开了“阳”,核酸检测就不会呈阳。
结束酒店隔离的那天,我看到了我的核酸检测报告上是两个大大的“阴性”,不由如释重负。难道,我已入乡随俗,也谈“阳”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