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桌则是不一样的氛围。年轻男女肯定是热恋当中,看来已谈婚论嫁。男生一直很殷勤地拿着菜单向中年男子解说,每一道菜上桌的时候更问了侍者很多问题,对所吃的每一道佳肴都很用心要了解更多。间中,年轻人不忘为中年男子和每一道菜拍照,一旁的女生也很开心,满脸幸福模样,三人的一顿午餐洋溢着欢愉气氛,我的位置刚好直视,无法不见,所幸是一道愉悦的风景。
两桌人的餐桌互动透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与不好,但这是非常真实的生活景象。确实,当两个人在一起太久,很多时候并非一切尽在不言中,而是凡事都已“心知肚明”,要时时刻刻都有让人兴奋的话题并不容易。所以我和另一半两人用餐时,基本上也越来越默默无言,除了抱怨工作,连八卦别人的是非也懒。除非有其他人同桌,要不然不会有什么新鲜话题可说。所以很能和那对夫妻和儿子的静默用餐感同身受,老夫老妻,一切“心知肚明”。
餐桌上,可看出一桌人的关系。
四个小时的午餐(时间是有点长),左边桌的三人几乎完全没有互动。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说话,除了当侍者将食物端上的时候拍拍食物的照片,夫妻两人以及儿子多数时间都在看手机玩手机,基本上是“各自为政”。
餐桌百态描绘生活的不同阶段,基本上能够一起在同一张餐桌上吃一顿已是福气,将无话可说的“心知肚明”当成是安逸生活的另一境界,也是另一种幸福。
就在同一家西餐馆,对面左边桌是三个华人,全身上下都是喊得出来的名牌,看来是家境很好的夫妻和一个年轻人,猜想是他们的儿子。对面右边桌则是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中年男人,也是华人,看来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新人和女方的爸爸。虽然都是一桌三人,但整个用餐氛围完全不同。
现在最常见的餐桌画面是多人同桌用餐但没有话说,只有当食物上桌时才一窝蜂让手机先吃,那是唯一的互动。疫情期间,外出用餐的人数受限,其实很好考验了同桌用餐朋友甚至家人的关系,人数少了,对着对方的时间多了,要如何打破无话可说的用餐僵局是须要努力的,家里有小孩的话,他们往往是最有效的解药。
与此同时,有点羡慕另一桌的那对年轻男女,脸上的神情是快乐甚至兴奋的,那一顿要轮候近乎半年的午餐聚会绝对是一个特别的节日(会不会是求婚午餐?),或许是他们三人那个月最重要的一天,最重要的一顿午餐,所以很兴奋,有特别多的雀跃情绪在用餐时一并抒发。我和另一半虽然在餐桌上也没有太多话题,但看到他们的喜悦,有点被感染,有点回到当初的感动。
从这样的餐桌场面,可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家人,两夫妻已经结婚很久,太熟悉对方,以致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面对面时找不到新鲜话题,大家对彼此的一举一动和心意心念,都已“心知肚明”。偶尔,夫妻两人会将手机递过去给对方看,我又胡乱猜想,大概是女方在手机上看到有新包包,男的则在给对方看最新股票行情。至于同桌的儿子,始终专一玩手机,或许在投资Crypto(加密货币)?我怀疑这一桌客人根本不懂他们在吃什么,也许也不在乎,他们似乎只是因为餐馆的名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