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块事先去皮,用小茴香、辣椒粉、红甜椒粉、生姜、姜黄、豆蔻、丁香、肉桂等多种香料和酪乳调制而成的坛多律酱腌制过夜,经红甜椒粉的浸渗全面变红。串于铁枝放入坛多中烧烤,被280至300度高温热气全方位包拢,既锁住油汁,且均匀焗熟,炉底直火焰舌烧出微黑焦味。入口时焦香弥漫,肉质软嫩多汁,时而沾点混合了酪乳、青瓜、薄荷和柠檬汁的薄荷酱,辣与辛交融于一。
2003年Yadav在天后区开设“皇桥”时,就直接从印度引入坛多,以便制作大虾、鸡柳、烤春鸡、羊肉卷、羊排、鲛鱼、薯仔和蔬菜卷等坛多律菜式。而疫情来袭之前,这些泥炉料理一直深受跨区顾客的欢迎,尤其是在北角从事船务运输业的印度同胞,总是成群结伴到来,席卷家乡故里的美味。
在获得老板Yadav的首肯之后,我走入“皇桥印度餐厅”(Palki Indian Restaurant)的厨房,正忙着的厨师侧一侧身,好让我见识见识“坛多”的真模样。
和Yadav闲聊,知道他出生成长于印度东北部比哈尔省的Goth Madhiphur,邻近尼泊尔。1987年来港,先在Marriott酒店当主厨。三年后伙同华人朋友在西湾河开印度咖喱餐馆,再三年则自己当家作主,开了Chili Garden、皇桥、Lucky Hut等餐馆。这三年间生意虽然萎靡,但我相信只要疫情不再,那就是他重振辉煌事业的时候。
这种烹饪法称作Tandoori,我中译为“坛多律”。
另有我喜爱的“Tandoori Lamb Chop”(坛多律羊扒)。小羊肋条来自最佳产地新西兰,同样腌制一夜,但这回不加入红甜椒粉,以免影响色泽。在250至300度热的坛多中烤炙,羊肉稍熟时脂肪化油滴下,引起烟熏,使软嫩羊肉即保留肉汁,更添焦香。
坛多即Tandoor,是存护和释放北印度菜的灵魂之所在。
品尝这两道菜时,我佐以外皮酥焦、內里松厚的蒜馕(garlic naan),以及“翠鸟”“教父”牌印度啤酒。前者清新,后者带一丝苦味,搭配烤熏物最合适。
这种源自旁遮普省的泥制大窑炉外拱内凹,直深一米。传统以木柴黑炭在炉底部生火,旁开一小窗口控制火力的大小,温度可升至500度以上。现代版改用电力,方便调度。泥炉的瓮形设计使厨师必须把食材串于一米长的铁枝上,垂直放入炉中,或把面饼贴在内壁上,利用泥炉内的高温热气焗烤食物。
我回到座位上,出炉的“Chicken Tikka”(薄荷烤鸡肉)随即送达。盛放了高丽菜丝、洋葱丝和鸡块的黑铁板滋滋作响,呼呼冒烟,一时遮挡了视线。烟雾中,包菜丝和洋葱丝继续接受铁板的烧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