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狗地图上看起来,似乎距离我曼谷家不远,就两个手指头嘛,结果交通堵塞又走错路,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去到。还未过桥就意识到不太对路,水静鹅飞,许多店铺都是木门深锁,搞不清是不是疫情关系,抑或因为不是周末,眼前所见与我古狗到的图片落差之大叫人失望,但我对旧友跟她弟更加抱歉,不停在心里扭我自己的耳朵。本来我还幻想将来或许可以开发我的私人陪玩事业,结果那一天下午,我的美梦就破灭了。

陪玩只有一个铁则,是我陪旧友玩,不是旧友陪我玩,行程目的在于旧友开心,当以旧友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为主。不过旧友没有特别想去什么地方,随意喝茶聊天按摩就好,重点是给我的猫女儿玩。回来曼谷之前我还兴致勃勃夸口,我会事先一一探勘我想带他们去玩的地方,谁知道一回到曼谷就躲在家吸猫度日,就连毗邻新开的咖啡店都一直提不起劲去光顾,我对它的好奇仅止于从阳台张望,原本那块荒芜之地非常适合用来拍恐怖片,整平之后经营起只适合拍偶像剧的咖啡店。刚刚回到曼谷的头几天,不时凭窗眺望,店内总有人影晃动,每天忙到深夜。有时口渴到厨房去喝水,瞥见漆黑之中敞开一窗灯光,我的心在庞然的虚无里这才真正着陆。

冠病开始在人间冲撞的时候,我还以为疫情不久就会受到控制,一如当年的SARS,老神在在地跟旧友约定年尾曼谷倒数。不料瘟神来势凶恶所向披靡,甚至一再变种,搞到全世界都疲于应付,锁国的锁国,封城的封城,我们就这样在各自生活的城市里做了两年噩梦。岛国全面解封之后,旧友得知我七月尾会回曼谷,旋即安排行程来曼谷看我猫女儿,所以我在曼谷再怎么样不想出门,还是在脑袋里重启社交模式,将心房的门窗通通敞开迎接她跟她弟。我不见她弟有多久了呢?我只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去香港玩是上世纪末的事了。

直到旧友启程的前几天,我才上网古狗看看可以带他们去什么地方走走,偶然发现Hua Takhe Old Market,依傍在河边的百年市场。Hua Takhe,在泰语里,意思是“鳄鱼头”,不晓得小时候看过的泰国片《鳄鱼咒》是不是在这里取景?河是巴威武里隆河,湄南河的支流之一。100年前,这条河是曼谷与北柳府往来唯一水道。千禧年后,当地居民开始保护这个社区并且推动观光,咖啡店、小吃店、文物馆、民宿应运而生,甚至有BL泰剧来拍外景。沿河而建的高脚木屋与那些百年老店非常吸睛,我的想象已经早我一步到那里去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