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么早啊，圣诞快乐！“

他说：“当然啊，你看电梯口堆积了这么多纸盒纸皮。万一哪个缺德鬼抽完烟后把还没熄灭的烟头掷入垃圾堆里，后果会怎样，你知道的。“

只不过……当圣诞的红绿银白硬撞春节的橘红金黄，圣诞老人PK财神爷，玛丽亚凯里（Mariah Carey）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遇见龙飘飘的《舞狮来到万事好》，我的视觉和听觉还是感受到不小的震荡和冲击。日子过得像在新加坡科学馆的镜子迷宫。看似前方有路，却发现原来是镜子作怪。越走越迷糊，深陷时空的迷宫中，走不出去。当然一开始的心慌很快会过去，待放慢脚步深呼吸后，我们就能拿着工作人员提供的泡沫棒探路，辨识视觉效果的真伪，找到出路。

也许今天是假日，他心情比平时轻松，跟我多说了几句。

我经常在早上送孩子上学时遇见他，他总是低着头在扫地。我跟他打招呼时，若他心情好，会抬头应一声，“嗨，你好！”，其他时间则仿佛没听见，继续扫地。

在生活遇见逆势的日子里，我特别珍惜像这样的片刻寒暄与日常，仿佛能从中取暖。它是我的泡沫棒，能帮我摸清方向，找到出口。

岁末本想放慢脚步，静下心来看一本书，但现实总爱捉弄人。2022年进入尾声还抛来几个手榴弹，让人应接不暇。圣诞节清晨在接到家人电话后，召了一辆车准备到医院急诊部。等车时，我在黎明前的昏暗中看见一个熟悉的瘦削身影。那是负责我们那座组屋的清洁工人。他如常地穿着黄绿相间的T恤制服向我走来。

2023年你放胆过来吧，谁怕谁！

此时我的手机响起，我不好意思地打断他的话，接了电话后赶紧上路。

由于今年圣诞和来年春节相隔不到一个月，邻里商店全都弃圣诞保春节，全力以赴地迎接防疫措施松绑后的第一个春节商机。对位于成熟组屋区的邻里商店来说，这是个完全不须用大脑的商业决定。要过圣诞节的人，尤其是年纪较轻者，有的是体力和消费能力，大可多花点时间精力到市中心和乌节路去感受圣诞气氛和购买礼物。老区的邻里中心就留给老街坊们吧，让他们有足够时间，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录音和熟悉的新年歌曲中，酝酿迎接兔年的心情。

冬至一过，住家附近的邻里商店圈便迫不及待地搭起临时帐篷，披红戴兔咚锵咚锵办小型年货市场。连通报各生肖来年运程的财神大哥今年也提早来报道。平时每年逢圣诞会卖圣诞红的巴刹花贩，今年连一株圣诞红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金桔银柳鸡冠花。

我问：“怎么圣诞节你还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