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吉他手和她相继走进靛蓝色灯光的舞台,隔两座的两位女生热情地欢呼,仿佛看到23岁的自己对我说,终于见到安溥了。
青春不复返了,不然不会因安溥的第一首歌《袖手旁观》而倏然泪下。还记得初中在电台听到齐秦的歌,尝试想象姚谦歌词的寂寞之境,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之造作,而今却由衷感触,岁月如歌,遗忘太快,所记得的,留下的都是生命的赠礼,就如安溥所说,已经来到有故事的人生阶段,必然有所领悟。
倔强又坚定的《讨人厌的字》《喜欢》《我想你要走了》是成长的印记;仿佛昨天还在细细品味“你拥抱的/并不总是也拥抱你/而我想说的/谁也不可惜/去挥霍和珍惜是同一件事情”的洒脱,这首《关于我爱你》不也陪伴自己15年的时光了?自在独处最难,最难懂的自己,15年后还是随着《最好的时光》追问:“成长后来是礼物或只是美丽的包装/记忆中的青春/梦里仍像盛夏的扶桑/亲爱的你想念我吗/亲爱的你想念自己吗?”步入中年,尽管依然忐忑,还满心期待下一页的故事。
这晚,随着一两把吉他伴奏,舞台灯光跟着歌曲同步闪烁、转暗或颜色变化,引导我们聆听安溥演绎歌曲,还有她不时的自嘲、感恩与祝福,换来台下以笑声和掌声的回应,大病痊愈的她呈献了疗愈十足的音乐会。恍惚间想起友人聊起怯步于文字的幽幽丛林,不安迂回于黑暗的小径,此刻却深深感受到创作的泉源来自生活,而生活的悲剧往往比小说、电影、戏剧或音乐世界荒谬而残酷;相反地,若抽离单一的物质世界,卸下刺猬的外壳,我们专注地沉浸在艺术的世界,方能找到自愈的力量。
回家的路上,我在车上告诉小世诚,我刚见到唱《宝贝》的歌手,小世诚笑着哼唱《宝贝》,仿佛感受到我和肚子里小生命在音乐会的喜悦。感激今晚的相遇,特别是在新常态后的岛国,一切并非理所当然。
不管是艺名张悬,还是原名安溥,终究喜欢她,源自于她的诚实,面对挫折的温柔。她不是教父,也没有良药,不过她愿意陪伴,于是,这些年来她的歌声都安抚着许多灵魂。多年后,我们还是会受伤,但我们不须太惊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