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多斯·帕索斯……这些后来创造了美国文学黄金时代的年轻作家倍感疏离与压抑,纷纷逃离美国,来到巴黎、法南寻找自由生活和归属感。他们是“迷惘的一代”,之所以迷惘,是因为他们想生活在流放中探索新的人生目标,在疑惑、不安与反抗中写作、喝酒、观看斗牛、和情人做爱,同时又依然思念着早已失落的故乡。
盖茨比的悲剧人生如烟花般,璀璨只是一瞬,幻灭才是永恒。一阕华丽的“爵士时代”的挽歌,在菲茨杰拉德笔下,如诗如梦,在美国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墨色浓重的印痕。在我想,作家崩溃的原因是过于执着地去追求和维持那些虚幻的不属于他内心的东西,为了维持上层社会的奢华生活透支自己的才华。
自驾到每个地方小住三五天倒是更深入体验的方式。在每个乡下小镇、小巷深处,还真有奇迹等待我们细心领略。我曾坐在被称为“蔚蓝海岸阳台”的埃兹(Eze)高处俯瞰地中海慢慢品茶,无限感激这个时代。
尽管只是最后看到一块招牌,对人还是有滋养的。法国非常多这样的指示牌,冷不丁看一下真的是长知识,有时是惊喜有时令人茅塞顿开,可见得他们对文化历史的尊重!埃兹山脚下的尼采小路,尼采在自传《瞧,这个人!》中写道:“在尼斯,晴朗的天空第一次照亮了我的生活,我写出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第三部分。”山顶上的指示牌注明希区柯克(希治阁)的《捉贼记》就在这一带取景,女主角格蕾丝凯莉后来成为摩纳哥王后。
不过这次来,除了毕加索美术馆,更想看看美国作家格林和菲茨杰拉德的故居。格林曾在这里居住过20年,菲茨杰拉德更不得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正是在昂蒂布完成的。
而他显然平衡不了。我们呢?
站在“美丽河岸”的门口,我似乎也幻想着伍迪艾伦在《午夜巴黎》中,有辆马车出现,带我去上个世纪看看那个“爵士时代”,文学风起云涌,作家流派纷呈,听着菲茨杰拉德说:“检验一等智力的标准就是看你能不能在头脑中同时存在两种相反的想法,还能维持正常行事的能力。”
毕加索和昂蒂布的渊缘很深,这里的格里马尔迪城堡曾是他的工作室,1966年正式成为美术馆。他捐赠出自己在蔚蓝海岸时期的所有画作,只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所有画作必须永远留在昂蒂布”。
格林没有故居,公寓很有现代感,只有门口一块小铜牌标示作家曾在此居住。菲茨杰拉德在此租下了一间名叫“圣路易斯别墅”(Villa St Louis)的临海别墅,1927年搬离,几年后,海边别墅被扩充成酒店,取名“美丽河岸”(Belles-Rives)。我们到时,酒店在进行比较大规模的翻新装修工程,要到夏天才重新开放。酒店大门的石头墙上写着“菲茨杰拉德和太太泽尔达曾于1925至1926年居住于此”。很可惜没看到,不过留点遗憾给下一次也是好的。
这些后来创造了美国文学黄金时代的年轻作家倍感疏离与压抑,纷纷逃离美国,来到巴黎、法南寻找自由生活和归属感。他们是“迷惘的一代”……
到昂蒂布旅行,一定要去“美丽河岸”酒店小坐,欣赏酒店保存至今的装饰艺术风格的客厅。我在酒店门口看到他们的钢琴酒吧正是以菲茨杰拉德命名。记得2013年同名电影,里奥纳度狄卡比奥饰演的盖茨比,站在别墅前深入海水中码头,望着远处灯塔的绿光,象征盖茨比对黛西的渴求。作家正以“美丽河岸”酒店阳台为背景写作。现在仍然可以看见灯塔发出的绿光,忽隐忽现。
昂蒂布(Antibes),中世纪古城,也是著名的航海码头。很多艺术家或作家,譬如:克劳德·莫奈、毕加索、马克斯·恩斯特、莫泊桑、菲茨杰拉德、格雷厄姆·格林,都曾来此生活,或长或短。
法国的蔚蓝海岸东起法意边境的柠檬之城芒通(Menton),西至曾是豪华度假首选的圣特罗佩(Saint-Tropez)。你要悠哉悠哉逛游,春夏秋冬都有取之不尽的人文旅游题材。这也不得不佩服法国在人文资源方面精心保留创造巧妙布局的前瞻性,安排不同历史时期的海内外文人艺术家资源,不把他们局限安置在巴黎,充分利用艺术家曾居住过的南法小镇,把故居或独立美术馆分散在乡村沿海各处,让游客通过打卡这些人文地点,进而广泛带动当地的旅游、餐饮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为法国经济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