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喜欢古早味,并不一定是因为古早味好吃,而是这味道带给你的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童年的无忧无虑,是要失去后,才能被往后的各种生活经历提炼出来的。

“这些山芭榴梿,其实就是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当时的榴梿不像现在这样,味道和口感并不稳定,但更有惊喜。当我吃到这些小时候的榴梿,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了,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我们能感到快乐,因为小时候没有烦恼。甚至是吃到生番薯,也能慢慢嚼,慢慢吃。”志明说。

槟州果农公会主席黄志明是这样回答的:榴梿没有好坏。而他其实很喜欢经济效益较低的山芭榴梿,每一个山芭榴梿的味道和口感都不一样,如果都把它们砍掉大量种植能卖更好价钱的猫山王或黑刺,那么我们可能会永远失去一些味道。

在榴梿园里出生,志明的命运早已经和榴梿紧密相连。他依旧喜欢吃榴梿,经常去山里和朋友的园里寻找山芭榴梿,像热衷寻宝游戏的小孩一样,因为你永远无法确定自己能找到什么,游戏才好玩,不抱希望,随遇而安。或许我们能由吃榴梿的哲学里,领会出人生的真谛和精彩。

按部就班的旅行少了操心和焦虑,像每天7点半的响铃,重复单调,却尽忠职守地为你的一天掀开早已经可预期的过程和结果。似乎有人允诺,我们也因此确信,人如果按照这样的规矩生活下去,将能抵达可预期的幸福。被保证,正如吃榴梿时的包吃体验,是真的幸福,还是幸福的幻影?

有次,他在朋友的榴梿园里吃到一口味很独特的老树榴梿,滋味醇厚,肉质结实,后来很可惜那树被雷劈死了。“我们就这样永远失去了一种味道。”如果不喜欢意外,不喜欢不确定和不可预期,我们可能会失去更多,虽然我们无法理解这些失去的价值和意义。

这几次在马来西亚和当地的榴梿园主们聊天,总会问他们一些已被别人问过无数次的问题,比如你最喜欢吃哪一种榴梿。问者期待的是一种黑白分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