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听邓丽君的《梅花》和费玉清的《一剪梅》。我偏爱听李香兰的《梅花》,那是不同时代的歌曲,不是刘家昌写的。“梅花的心事,无人知没人晓,经过了风雪冰霜,你才明了,可怜的梅花,她等待你的同情,让她消一消心头烦恼。”开场的吉打就先扣住你的心弦,有点弗拉明戈的味道,间中还有口琴、钢琴、夏威夷鼓和沙罐声。李香兰唱出了心酸、惆怅和无奈。

我家客厅里只挂着“韵梅”两个字。这不是我的家训格言,而是从父母亲的名字“韵丰”和“耐梅”中,各取一字。是书法家潘受写的,二哥转送了给我。

母亲名耐梅,父亲名韵丰。不知为何,亲戚们称呼母亲为耐姐、耐姑、丰婆或丰叔姆,从来不用“梅”字。母亲说,她出生没多久,就被家人送去当“细心舅”(童养媳)。那时候重男轻女,女孩的名字不讲究,也不记在家谱上,人们称呼她“耐”不叫“梅”。人生其实就是这样,无奈但又必须去接受。

在母亲节,《母亲你在何方》这首歌曲总会在我心中响起。母亲是个典型的客家家庭主妇,疼爱孩子,照顾家人。她勤奋俭朴,性格坚韧。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她都会在院子里拜玉皇大帝和太阳公公,祈求一家老幼“日里吃得烧茶热饭,夜眠寝睡到天光”,却忘了求神明保佑她自己“刘氏”。

我不是“花痴”,不懂得赏花;我也不擅养花。因为没有绿手指,家里的水梅盆栽已被我搞得半死不活。每逢春节,我会买一束银柳来应景,插在花瓶中,不用水,不用土,直接当作干花养,且生命力非常强,又可以讨个“有银有楼”的好口彩。

梅花被列为“四君子”之首和“岁寒三友”之一。欣赏其凌霜傲雪的高尚品性。我还真的分不清樱花,桃花和越冷越开的梅花,更不用说能够通过触摸来识别麻将牌中的梅兰菊竹。

晚年上网查了“韵梅”二字,才知道是宋朝对植物果实的雅称。时不时抬头仰望,不仅体会到父母的恩情,似乎还能感受到父母在守护着我们。

《踏雪寻梅》是一首旋律轻快的短歌。依稀记得小学六年级时,音乐老师教过这首歌。听这首歌时,母亲戴上假牙吃“梅条肉”(福建人叫作胛心肉)或榴梿那满足的画面交替出现。我却百感交集,充满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