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馆里看的东西俗称“死景”,那么在巴士车里看到的就是车景。国家发展得太快,十年人事几番新,路名没什么改变,但是车景,甚至车景后面的世界却快速地在变。还好在现在有乐龄车资优待卡,趁着双脚还能力行,有空可以多乘搭巴士游车河,从车景更新城市记忆,以免日后出了门,不认厝 ,回不了家。
在沈氏大道还要转换62号车进入阿裕尼路到麦波申路,才能接上到机场的90号巴士。过了梁介福药厂,迎面的尽是陌生景象,真太久没到这里了!道路尽头的小交通圈没被拆除,当年下班在车站常会遇到一群头发湿湿的空姐,因为路旁的新航大楼里有她们水上救生训练的泳池。曾几何时,这里已是被封得密密实实的空军基地,在车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从余东璇路一直到小坡,街景看起来不陌生,那是因为经常有经过的缘故。其实当年巴士走的是北向的单程新桥路,余东璇路还是条小路,现在的新桥路已改为单程南向。对城市不断的翻新早已习以为常,真要记起什么年代是什么样子已不大可能了。芳林公园的舞台还在,加冷的巨无霸煤气库不见了。路边的回教堂还在,林立的是易名的新高楼。路上还有稀稀落落一排排的,被保留的或是待拆除的老店铺,那家与我同名的印务馆当然已寻不获了。
故居已被夷为平地,巴士路线也大大改变了,车站的位置却如故。重游旧路,先要搭16M车,经过亨德申路到中峇鲁公园,再转63号车。亨德申路两旁的组屋已翻了一轮,藏着古早味的红山景小贩中心也翻了新。中峇鲁公园保留和修建得比以前整齐悦目,从前拍拖时绕道公园小径回家的情景历历在望,不禁与老伴互视发出会心一笑。上了63号巴士,经过新建的中峇鲁广场,一路到欧南园。记忆中的 “大人百货” ,专卖台湾特产的 “老久大” 商店,购物商场等都已荡然无存,让出了一大片草地和地铁站。
对啊,49年前就是在那里第一次乘搭飞机出国,后来又在那里工作了十多年的地方。当时每天早上准七点下楼等搭90号巴士上班,上车投币买了车票,因为离开总站不算太远,一般上都可以找到位子坐下来,看风景兼打瞌睡。突然心血来潮,想重温一下当年时光,隔天就约了老伴特意从红山区故居,坐巴士重游当年路。
问家人给我一个“巴”字为首的地名。“巴耶利峇机场!”孩子不假思索开了第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