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曾参与墨西哥独立革命运动的画家,六岁时因小儿麻痹症而致跛脚,18岁时在一场车祸里铁管穿肠造成永久伤残而无法生育。与风流成性却是国宝级画家里维拉分分合合的婚恋,也爱恨纠缠着她短命的一生。她无以计数的自画像,激情甚至血淋淋般诠释了她的身世。《与猴子的自画像》里,她把猴子寓意为流产或从未有过的孩子。而在墨西哥民间文化里,猴子是欲望的象征。

展览中,还发现了里维拉和高更的作品,难能可贵。新加坡方面被选入是陈有炳、钟泗滨和李曼峰的作品。许多来自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的画作,或天马行空,或光影动人,或写实抽象参半,十分耐人寻味,教人凝住入神,久久不愿离去。

展出的东南亚和拉丁美洲名家作品那么多,为何宣传照选择一幅卡罗自画像来吸引眼球?或许因为卡罗那强烈又鲜明的形象:浓密乌黑连成一线的有如展翅鹰翼的双眉、炯炯有神地凝视着你的眼睛、蕴含男性意味的浅浅胡子、长发上夸张的头饰,桀骜不驯的形象底下,潜伏着一生的坎坷和波折。

去年11月中旬某日,到国家美术馆观赏“现代水墨之父”刘国松个展,巧遇那天是另个大型特展开幕首日。进门处亮眼宣传条幅上,看见心仪的墨西哥传奇女画家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的经典自画像,我惊喜不已!以为离世恰好70周年的卡罗竟然有作品来本地展出?

在自己生长和熟悉的赤道热土上,陶醉于也是地属热带却不熟悉的精湛艺品中,收获真是美妙。

非也。这个特展名为《热带: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的故事》,展出两个热带地区在西方殖民主义统治及后殖民地时代70位艺术家的创作,卡罗与猴子的自画像只是200多幅作品中的一幅。

那天,美术馆接待员说:“今天开幕人太多,这特展有三个月之久,改天才慢慢来看吧!”转眼三个月过去,接近尾声才去看展,一次意犹未尽,又看第二次。

曾经都是殖民地的东南亚和拉丁美洲各国,大都位处热带。在民族意识觉醒和独立斗争的浪潮中,艺术家们在创作上要争取自己的话语权,挑战既定的成规和斧凿的审美标准,努力摆脱西方殖民主义对热带地区与人民的刻板印象。热带,不仅仅是西方人眼中那种田园牧歌式的景象:阳光、沙滩、芭蕉、椰林、慵懒的原住民。艺术家要从自己的生活现实中取材,他们描绘勤奋的劳工、农民,捍卫母亲大地,争取自由平等,建设独立国家。他们也去欧洲取经,但他们的笔触和色彩是融入本土的精神意绪,开创了属于自己的艺术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