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往前拨两个小时,老吴约了我去晨运健行。他还交代要带齐“家伙”(其实是空手),一起去寻宝药鸡屎藤。原来鸡屎藤这植物在本地相当普遍,小心细看就可以找到了。像喇叭的柱形白花,浅黄色的花蕾从深粉红的花心探出头来,长卵形的叶子就随着蔓藤攀爬。鸡屎藤在热带气候长得极快,很多私人住宅因此把它种在围园的篱笆。本以为可用来增加隐私,却因为鸡屎藤的花色,反惹得爱花闲人驻足赏花。在乌鲁班丹公园步道的路边,老吴随手就抓了一小把带回家。
Buah-giah是最近似粑籽的海南叫法的拼音,是海南经典食品。太太说她在海南岛旅行的时候,自助早餐常看到这食品。老吴说从前家里有事没事都会煮上一碗,清热解暑也填肚子。看起来简简单单的粑籽里,鸡屎藤是君药,糯米粘米是臣,佐以黑糖调和,再用使药姜汤提升功能,好个用上了“君臣佐使”配伍理论的特色小食。很多文献或许觉得“屎”字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也有把它改名为“鸡矢藤”的。既然这是民间的草药,觉得还是用“屎”才够味够趣够传神。
“想试看鸡屎藤粑籽的味道,或许还可以在本地某些海南小食店找到。不过要试试有古早的妈妈的味道的,就要等退休后有空下厨显身手的时候了。”老吴说。
“把这些叶子捣碎取汁,与适量的糯米粉和粘米粉混和,搓揉成面团。要吃的时候,抓一小块面团在一手,用另一只手从中抓一小团面出来,快速揉成两头尖的像米筛目(老鼠粉)的短条,抛入沸水里烫滚,有点儿像做刀削面那样。把烫熟了呈淡灰黑色的粉条捞起,配上黑糖姜汤,就是我们海南的传统甜食buah-giah(耙籽)了。”老吴顺手把几片搓碎的叶子递到我鼻前,要我嗅嗅鸡屎藤叶子的原味。
那些搓碎了的叶子闻起来有一股苦涩的草青味,气味特别但不刺鼻。我这个典型的“城市山龟”,从未认真嗅过鸡屎,如果真的是“物如其名”的话,那么鸡屎也算是蛮香的!
“来,我们开工做buah-giah!”老吴已边说边开始动手了。
鸡屎藤是茜草科植物,也叫臭藤。药典说它清热解暑、祛风除湿、消食化积、活血止痛,听起来几乎就是家家必备的万用圣药了。据说坊间一般都用它作为治疗消化不良、清凉解热和咳嗽的草药。现代的城市人对中药一知半解,也常常以讹传讹,所以要不是家里曾有吃过用过,就不会知道鸡屎藤作为药膳和养身食疗的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