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常年充足的阳光和丰润的水土,让曼谷街头永远堆满色彩浓艳、如珍宝闪耀的各类瓜果,果干亦是琳琅满目。与小时吃的甜得发腻的蜜饯不同,经天然日晒、不加糖的果干保留原本纤维质感与风味,更符合现代人的健康需求。曼谷的果干可说达到了新的境界:火龙果干密集排布的籽赋予其如薯片般的香脆口感;桂圆干晶莹剔透,紧实有嚼劲,甜度恰到好处;芒果干是常年不败的销售冠军,甜美柔软又带有纤维的韧性;草莓干绵密多汁,令人口齿生津……

果干最传统的做法是“三晒三蒸”,“晒”三次是为了均匀晒干水分,每一次晒过后需要“蒸”,这是为了帮助果肉在失去水分的同时,软化纤维不会变得又干又硬。循环处理过的凤梨干口感佳,天然的风味经繁复工艺被进一步升华。

好天气好收成,可遇不可求,今年来了曼谷三次,只一次遇到了小凤梨晒成的凤梨干花,当真是“花落花开自有时”。

看过一部关于新疆吐鲁番葡萄干的纪录片,当地农家都有专门的晾房,到了葡萄丰收的季节,整串新鲜葡萄从藤上摘下来后,直接挂在晾房里自然晾晒风干,挂满葡萄的晾房十分壮观。要得到风味浓郁的葡萄干,不辜负这美好的收成,把握温度与湿度的阳光与风至关重要。绝佳的天气里才能晒出颗颗饱满的葡萄干。根据肉质、皮的厚度等不同品种的葡萄干也拥有不同的名字,“红香妃”“绿马奶”“蓝宝石”,每一种都是天赐的珍宝。

不过最令我惊艳的还是凤梨干,特别是用泰国产的小凤梨晒干而成的果干,纯粹甘甜的果香味,全然不会像新鲜凤梨一样“扎嘴”,一口下去尽是被阳光亲吻过的温暖。阳光正好,万物华实,一颗颗金灿灿的小凤梨从中间被横向切成厚度刚好的薄片,在赤道强烈的阳光下,慢慢经受着自然脱水过程,发生了质的变化,围绕着果芯,缕缕果肉开始蜷缩扭转,最后蜕变如一朵朵摇曳生姿的金盏花,我称之为凤梨干花。

我曾因喜欢意大利油浸日晒小番茄,尝试用烤箱“晒”干小番茄,不仅步骤繁琐,烤出来的番茄干与日晒的风味虽“相似”,但“神”却不“似”。缺了的,一味是时间和耐心沉淀的味道,另一味是过程中对天气不确定性的担忧与对阳光的渴求,不是大自然馈赠的味道。

不是特别嗜甜,但自小就对各类果干、果脯、蜜饯没有抵抗力。褪去水分的果肉,风味更浓缩集中,越嚼越香,时间的酝酿抚平了果肉的粗粝感、尖锐的酸涩和苦,留下的只有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