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一代人来说,家里吃的菜有很深意涵,尤其从小吃的那些,口味记忆深入心里。
中国的美食顾问陈立说:“我觉得家宴特别重要,家宴是向你的朋友展示你的来龙去脉的一个最好的窗口。你家庭从什么地方来,什么样的祖籍,你这个家庭都经历过什么,在什么地方生活过,都留下它的痕迹,这些生活轨迹都会在你的食物当中展现出来。家宴其实是一个家庭历史的缩影。”
他说的家宴,不是摆什么大宴席,就是招待朋友,煮几道家常菜。
“常熟富贵鸡”,光鸡洗净,鸡身内外涂上调味料,腌一小时,滚油炸至金黄色;馅料有猪肉、鸡肝、冬菇、洋葱、大头菜,调味爆炒,盛起冷却,然后全部塞进鸡肚内;鸡身外层包上猪油网,再裹荷叶,最外层包上锡纸;送入烤箱中,用中低热度烤二至三小时。
一则美食博客,说牛车水熟食中心有个食档,可以吃到不常见的菜。博主图文并茂介绍它的“lo mai kai”——不是一般在肉包子档口卖的那种点心。这道“糯米鸡”可是功夫菜:全鸡,去除内脏,清洗干净;炒熟的糯米饭,加上润肠、香菇和咸蛋黄,全塞入鸡肚子里,全鸡下油锅炸熟;起锅放凉后,鸡外层包上猪油网,裹上面糊,再下油锅炸至表面金黄。酥脆表皮下鸡肉和糯米饭混合既鲜又甜,润肠和香菇增添香味和口感,咸蛋黄和糯米更是甜咸相合,旧时美味,阔别重逢。
旧日菜肴,时光洗礼,品相味道会有不同,添了点这个减点那个,仔细阅读菜谱,比较做法用料,可以找到它们的承续关连,也看到时代口味或烹煮技术的改变。
本地厨师司徒保华在一个饮食文化遗产的网站介绍过虾酱蒸猪肉,这道简单家常菜。他说:“我不常回家,有些事情,例如母亲半夜煮东西给你吃,这对我来说是特别有感受的事情。这些食物可以是简单的,煮的时候却充满心思感情。”
虾酱蒸猪肉真的容易做,陈皮洗干净泡水,五花肉用胡椒粉、糖、黍粉和虾酱(chinchalok)调味,稍微腌一下;陈皮切丝混入猪肉中,加几滴水,上炉蒸约10分钟;上桌时撒点辣椒切丝和葱花点缀,配白饭吃。
那是几年前的帖文,流光易逝。文中特别提到,厨师是谭锐佳的徒弟。谭锐佳是六七十年代的名厨,当时本地中餐界四大天王之一。找出《谭锐佳菜谱》(1988年出版)来看,没找到糯米鸡,一道“常熟富贵鸡”的做法倒是有相似之处。
除了吃糯米鸡之外,他们那次还吃了咸虾酱蒸猪肉,博主是柔佛人,说这道源于马国的菜肴,难得在新加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