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案件涉及三人,整个审讯的过程异常冗长而复杂。最让我感到讶异的就是:三人都没有辩护律师在场支援, 需要个别为自己辩解。其他两位都是原籍该国的新加坡永久居民。他们以母语为自己辩解当然是如鱼得水, 绰绰有余。来到H的时候就显得相形见绌。H只能简单地回应主控官的提问,无法深入辩解。法官问他是否要以英语发言,然后由通译员翻译,但H婉拒了。我们在旁听处为他干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我们离开X城那一年,H已经服了三年刑期。一位友人突然联系上我们,说H指定要求某一本励志书籍的英文版本及与之相关的资料,而我手头上刚好有那份资料。于是,我们通过新加坡驻X城领事处提供了相关的书本和慰问函。H在监狱中是否读懂那些资料,并从中习得宝贵的人生哲理?

一个看似循规蹈矩的新加坡人怎么会在异乡惹上官非?我有许多问号。我从早上10点旁听到下午5点,终于对整个案件有比较完整清晰的了解。两名主谋都是商业欺诈的既得利益者,而H只是他们严谨布局中的一个棋子罢了。他们在背后运筹帷幄,借助H赚得盆满钵满,等到东窗事发之后,就试图将所有责任推卸到他身上。

七年囹圄岁月终究过去了。唯愿H经过熬炼之后,蜕变成一个成熟睿智的成年人,不再轻信谎言。在此祝福H,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后,可以开始他的新生活,迈向更宽广的人生路。

我们初到X城的时候,H已经被当地警方刑事调查处扣留了。所以,我们不曾真正与他打过照面。直到他在X城法院面控的那一天, 我这才从旁听席上首次看到他清癯的模样。当天,我尾随其他关爱他的友人到法院旁听审讯。H的两位家人也专程从新加坡赶来X城听审。

H的懵懂和单纯让自己成为同谋者而不自觉。他以为亲自飞到X城澄清事实就可以表清白,哪料到这个决定会招致锒铛入狱的后果。两名主谋分别面对终身监禁和25年监禁的刑罚。相对来说,H服刑的年限不是很长。但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七年牢狱还是太长、太久了!

对我们来说,H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只因为他是新加坡人,又有彼此相识的友人,也因此有了隔空认识他的机缘。起初,我们是从其他旅居X城的友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后来,我陆续看到他和友人们的合照及读到他在旅居纪念册上的留言。他被扣留后,随身携带的吉他因无处安放而辗转寄放在我们家。这种种的“不期而遇”让我开始关心这个人。

最近,我和先生都不约而同地遥想起H。屈指一数,H在X城监狱已经服刑了七年。如果没有意外,他上个月就出狱了。他的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