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叹:“郭靖如此拼命,就是为了打赢之后要成吉思汗答应他悔婚:不娶自己女儿华筝公主,改娶心上人黄蓉……你说,如此有情有义的男子,只存在小说里,现实生活哪里找得到?”

“巴黎奥运已经结束好几个星期了,但8月9日的那一幕还是余韵绕梁——小将墨士廉,在男子水翼风筝板赛中摘下铜牌,为新加坡带来一份最好的国庆日礼物。”

但一旦打起仗来,连最讲究人权的欧洲人也不顾一切地把人送上风筝。二战期间的德国就出现了实战用的载人风筝。

他陡然感觉情势有点危险,眉头一皱,想到解套的良方:

“乘风而升,从天而降,还挺浪漫壮烈的啊……”他还陷溺在怀旧的情绪中:“不过人天性对从天而降的东西无法抗拒——除了风筝,气球一开始也是为了军事用途哩。”

原来蒙古西征势如破竹,却受阻于坚固的撒马尔罕城。该城只建有东南北三面城墙,西面借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峰。但在黄蓉策划之下,天险反而成了捷径:

郭靖令将士在腰里系上革伞,各执兵刃,跃入城中……他手掌一拍,首先跃下,数百名丐帮帮众跟着涌身跃落。这般高峰下跃,自是极险,但蒙古将士素来勇悍,再见主帅身先士卒,当下个个奋勇。一时之间,空中宛似万花齐放,一顶顶革伞张了开来,带着将士稳稳下堕。(引文终)

“说到伞兵,金庸大师的《射雕英雄传》里就有一段郭靖黄蓉这对小情侣,联手演出的‘天降神兵’,精彩非凡的情节。”

看她听得入神,他赶紧落槌定音:

郭靖传下密令,命部属割破帐篷,制成一顶顶圆伞,下系坚牢革索,限一个半时辰缝成一万顶。将士尽皆起疑,心想帐篷割破,如此严寒,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夜也是难熬,但主帅有令,只得遵从……(到了夜里)郭靖一声令下,一万名将士以长索系腰,慢慢爬上峰顶……

“每个老公与情人都‘后来居上’——他们千辛万苦,从天而降,超越了所有虎视眈眈的前、前前、前前前男友们,一举夺得你们的芳心。空降的过程如此辛苦,所以降落之后,让我们稍微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呀。”

“不过,墨士廉的本家,发明的是能载人的风筝哩。”

从天而降当然帅气,但也不总是如此……像职场上的空降部队,把好位子全部占光,让我们这些‘永远的老二’们又嫉又羡。

“……建造5000个气球,每个载送两名武装士兵,有哪个君主可以抵挡从天而降的一万名敌人?”可惜他的预言要到20世纪大规模伞兵战术成型时才成真。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其实他的中文姓‘墨’,已经意涵了他所擅长运动的密码:华人传说里最早的风筝,便是战国时代《韩非子·外储说左上》里讲的‘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墨’家子孙从事了两千多年的运动,自然驾轻就熟,怎能不赢?”

于是Fa 330“旋翼飞机”横空出世。它体积小,重量轻,没有发动机,就像风筝一般,得仰赖潜艇拖带,依靠风力转动自身的旋翼旋转升空。

贺本海默的《飞行简史》说,美国开国元勋富兰克林——他曾借由放风筝实验,发明了避雷针。他在担任驻法外交官期间,目睹了1783年蒙哥菲兄弟的热气球实验。当时他就预言了气球的军事价值:

最有名的受害者,便是西汉的汲黯。他原本在汉武帝面前颇红,但因常常直言极谏,武帝听得不耐烦,就把他踢得远远地当地方官。汲老头失宠的同时,会做人的张汤和公孙弘等,一一空降到他头上,当了丞相御史大夫等大官。

不过,中国历史很早就有关于风筝的记载。听说“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将竹笛装上风筝,迎风作响,汉军配合笛声,“四面楚歌”,因而瓦解了楚军的士气。

“从天而降当然帅气,但也不总是如此……像职场上的空降部队,把好位子全部占光,让我们这些‘永远的老二’们又嫉又羡。”

但要人坐上结构简单脆弱的风筝,感觉得要有点拼命三郎般的勇气,所以它曾被当成处决政敌的手段。《北史·彭城王元勰传》记载:暴君高洋在酷刑虐杀学上堪称“点子王”,时时翻新花样,“使与诸囚自金凤台各乘纸鸱以飞”——让他们搭风筝从高处一跃而下,比赛谁在坠落殒命前飞得最远。

先生,墨翟老先生制作的是飘在风中的风筝,不是水翼风筝,你也太会牵拖了,她想。

但在战史上,Fa 330只昙花一现。原来收放这种风筝需要相当时间;一旦突然遭到敌机攻击,潜艇除了切断系索尽快下潜,“弃车保帅”之外别无选择,风筝及飞行员就这样孤伶伶地被遗弃在大海中……

汲黯看着这些官场上的晚辈,都赶上超过了他,越想越不服气,便大发牢骚:“皇上您用人好比堆积柴草,后来的,总是在先来的上面啊!”这就是成语“后来居上”的典故。

使用风筝的,是德国的“U艇”。当时的潜艇使用柴油引擎,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浮上水面充电好几个小时,这也是潜艇最脆弱的时候。如何透过空中侦察,提早发现可疑机舰并辨识敌我,从而因应敌军反潜飞机和战舰的攻击,就成了生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