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的一片,似曾相识的摇曳。
倏忽,一高一低的打呼声打破了风雨喧嚣,我好似得到了救赎。
旁人怎么系绳,我就依样画葫芦跟着系在栏杆,明明只是轻悠悠的吊床,但怎样也无法将它紧挂。看着眼前垂直散落的艺术品,恼怒下直接将吊床摊在地面,心道:还不如干脆来个大字平躺呢!
十几口不同国家的旅人挤在屋檐下,彼此就在附近,却又看不清对方,那感觉很奇妙。
太累了,右手握着的面包还未有力气送到嘴边,就得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接过导游分发的吊床。
就像……前一分钟的你,觉得这个世界把你丢弃,只剩一个你而已,后一秒,那打呼声回应你说,这里不只你而已。
距离上一次睡吊床也该有十年吧!那是为了去看委纳瑞拉最高的瀑布——天使瀑布。山路不好走,坑坑洼洼,驮着背囊好不容易爬到山腰,才知道要在一座四面无墙的亭子里过一宿。
月色太美了,我好像被月神宠爱,月光一直打在我身上,让我感到暖意。我彻夜不眠,就这样看着月光与日光交替。
所幸当年不只带走吊床,还在心里留下那一袭月光。
看见帐外影影绰绰的影子,这才发现雨后的月光很明亮,好似能将一切漆黑清扫干净。
最后,被导游劝阻,他帮我将吊床挂起,教我套上睡袋方可入眠,最后还小心翼翼地给我悬挂蚊帐。
马儿在边上休息,我在吊床里歇息。
我在吊床里动惮不得,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亭外下着绵绵细雨,雨滴声由小渐大,成了滂沱大雨,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年少时,以为一张吊床带给我舒适,于是,千里迢迢带走一张吊床,而今洗尽铅华,吊床早已不知去向,仰头一望夜空,笑了。
我看着他人被白色的吊床与蚊帐裹得实实,就像挂着巨大蚕蛹,萌生想捏一把戳一下的邪念,无奈自己也身在其中。
后来,雨停了,打呼声却此起彼落。
夜里,林里不时传来动物的怪声,昆虫的鸣叫,使我心慌不已。天气渐冷,张口便呼出朦胧白雾。
没曾想,这回去蒙古能有机会在林子里睡吊床。现今的吊床已不同往日,装卸简易,材质轻盈,还附有蚊帐,一个拉环便能将整个人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