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玛丽伯勒(Maryborough),一个维多利亚州偏远小镇,在墨尔本西北约170公里,人口不到七八千。她在这里已生活快30年,欢喜自在,乐观坚强。南半球8月寒冬季节,小镇更显清远而宁静,金合欢处处开,满眼满眼灿亮辉煌。乡野、街巷或民居前,梅花杏花桃花或梨花,冷飕飕里孤芳自赏,预示春天即将到来。
只因太想念四年多没见的九妹,兴起便买了张机票飞去墨尔本。
日落黄昏,西边彩霞由金光燃遍到橙黄暗红,把一身洁白的35米高塔衬托得更迷魅。晨起到别墅外漫步,见围栏外草地袋鼠屎密布,昨夜它们曾来问候我们?袋鼠素食,小小排泄物不令人厌恶。它们总是夜间觅食,大白天躲在树丛枝桠间懒睡。
灯塔、悬崖、海岸、荒原、穆那树,给了我天荒地老的感觉,也给了我时间与永恒的意义。
我说此行没有特定旅游目标,只想聚聚聊聊天话家常,她笑说,一天到晚念念叨叨不停聊天吗?她已安排好一个礼拜假期,暂时放下物理治疗工作,和我一块四处晃悠,去郊野,去行山,去看海,看花看草探树林。
惊艳岩层绿原上的奇特植被,穆那树密密繁繁无处不在,裹着千层白皮的枝干,怪异扭曲纠缠不清,刚劲绿叶纤细如箭,咬定青山不放。海岸长年吹狂风烈风,穆那树让我理解了何谓疾风知劲草。
于是开启了尼尔逊岬灯塔之行。离家往西南方向,奔向巴斯海峡和南太平洋海岸,行车近300公里,经过著名的老港口波特兰,再往西行便是尼尔逊岬,高耸入云的白色灯塔,在远方引领着我们的方向,悬崖峭壁岬角上,让我们投宿于它温暖怀抱下的白色小屋里。那是从前灯塔看守人寓所改建成的别墅,精致雅洁而舒服。
从尼尔逊岬到布里奇沃特岬,远足海岸丛林,攀上落低曲径通幽,奇花异草,风光无限。惊涛骇浪里没遇见鲸鱼也不觉遗憾,却在崖壁礁石与浪花间邂逅顽皮戏水的海狗,忽隐忽现三两下,满足我们的惊喜。
尼尔逊岬灯塔于1884年建于这处崎岖不平的高崖上,至今仍在使用,坚定屹立一方,为茫茫大海航行者指引方向。荒原峭壁上,灯塔总是那么孤独寂寞,却给迷失的人带来期盼和希望。它浪漫而又神秘,黑夜里闪烁着明亮的眼睛,温柔笃定却遥不可及。此刻我们不是在大海中,而是漫步山崖上,途径崎岖却也脚踏实地,和灯塔虽那么靠近,引颈瞻仰却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