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庭最近自立门户,通过中介找了个三十出头的菲律宾女佣阿美。阿美态度谦和彬彬有礼,由于她曾在香港工作过五年多,华族烹饪和一般家务驾轻就熟。阿美在我们家实习了一个星期,了解了我们的饮食习惯和小朋友们的口味后就开始独立运作了。

回想我家聘请菲佣数十载,做得最长久的是十年,最短的两年,素质参差不齐,就看自己当时的运气。其中两位表现不错,本想与她们续约,但两位都先后找了个堂皇的借口回家去,其实是打听到香港工资比较高,转身就到了香港当女佣。我们只能自叹倒霉,无端端成了香港雇主的培训基地。

这回阿美的出现,我们无意中拾到了宝,也算在新港两地无形的女佣人才竞争中,扳回一局。

渐渐地,阿美透露她在香港几年接受过严格训练。

我问,当时东家的周末家宴有什么内容?阿美如数家珍:首先是三道海鲜:鱼,蟹,龙虾,鲍鱼和竹节蚌,看季节选三样;四道肉:牛肉,猪肉和散养鸡变出花样;两道蔬菜一道沙拉再加炖汤,之后是甜品,水果,酒水。

当然,阿美自己勤奋好学,对烹饪有一定的兴趣和天赋,如今不但中餐做得上水准,即使是其他民族的佳肴,只要把食谱交给她,各类食材配料齐全,必能端出一道上水平的异族风味。

阿美的前雇主是一位对吃非常讲究的太太,常在周末邀请一桌好友到家中品尝海鲜美食。阿美被训练得能独自到海鲜市场选购新鲜食材和配料,一个人大袋小袋的往家里搬。然后,阿美要花大半天备菜烹煮,再把餐桌餐具如高级餐馆般摆设妥当:盘子大大小小叠上好几个,刀叉筷子全套,不同形状的高脚酒杯各就各位,餐巾细心折叠出一朵花……之后,阿美得穿戴得体笑脸迎宾,为客人接过外套帽子围巾,言谈举止跟大酒店的侍者一样彬彬有礼。

阿美身为主厨兼侍者,上了海鲜才热肉,肉类吃完再炒菜;上菜之间还要从从容容地一手放在背后为客人添酒换茶。

不久,老二频频上传阿美的美食杰作,摆盘卖相竟有高级餐馆的水平。周末,阿美特地过来为大家庭的聚会做了一盘上海名菜“红烧狮子头”,众人一尝,狮子头里里外外皆可打满分,令众人赞叹不已。

我笑问阿美,你肯定你当年签的合约是女佣而不是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