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可以吃、品、画、咏、写,古人对蟹还真情有独钟,墨客骚人吃蟹的轶事也不少。曹雪芹的《红楼梦》里的蟹宴吃的是一道绝唱,苏东坡钱囊羞涩时用诗换蟹留下了蟹诗,还爱到用吃蟹来评论孟郊和黄庭坚的作品。蟹仙李渔嗜蟹,在《闲情偶寄》里写下了吃蟹心得,连梁实秋也为这无肠公子在《雅舍谈吃》里留了一席之地。

这里全年都可以吃到螃蟹,为什么古人却要非等到秋天不可?原来他们说的,也是姐姐请客的,是淡水的湖蟹河蟹大闸蟹,要等到秋天才膏肥黄美。大闸蟹吃的是膏黄,本地说的是海蟹肉蟹,随时都有。

看妈妈劏蟹多了,自然也学了一点功夫。在地上铺好旧报纸,把五花大绑的螃蟹翻过身来,大菜刀手起刀落先把左右两个螯去掉,割开其他的绳子,拉开腹甲,一手握蟹壳,另一手用力从腹甲底部一扳,咔嚓一声,螃蟹应声分开。跟着把蟹身一分为二,除掉蟹肺和其他内脏,清洗干净,依大小砍块下锅。最重要是得使柔劲把硬螯拍碎,不但烹煮时较入味,食用时也可以少用蟹钳等工具。

姐姐是八月十五降临人间的,今年中秋节邀我们吃螃蟹庆祝。早就听说古人有秋天吃蟹尝桂做菊花诗的“蟹会”,连夜课也不上了,附庸风雅应约。

大闸蟹洗净蒸熟后,掰开蟹身,取出蟹黄蟹肉沾蘸料吃,但蟹肉不多。肉蟹可蒸、焗、炒、煮,热吃、冻吃、腌吃,吃法花样多。妈妈和岳母都是处理螃蟹的高手,除了清蒸,妈妈的拿手是姜葱炒蟹,而岳母则专煮我爱的咖喱螃蟹。吃螃蟹要亲手剥吃才有味道,手上腥味难除,现在餐馆都发手套吃螃蟹了,就和吃榴梿一样。

国大有研究螃蟹的权威,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里有好多螃蟹标本。如世界最大的日本蜘蛛蟹,也有在本地海域发现的最小(不到1公分)的珊瑚蜘蛛蟹,最大的陆蟹椰子蟹,最重的塔斯马尼亚蟹,最毒的珊瑚蟹。还有样子萌萌可爱的月蟹,正好凑上中秋佳节。螃蟹属于十足科的短尾下目,连螯一起算共有十只脚。老饕爱吃的日本雪蟹只有八只脚,不是真蟹。像我们一样常爱换大屋的寄居蟹是异尾下目,也不算是真蟹族。有一道也不是真蟹的名菜“赛螃蟹”,是否真的赛过螃蟹,就见仁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