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期间,韩素音访问中国,江青亲自陪同她看样板戏。在礼堂入座,服务员送上热毛巾,江青用它擦过脸后,接着用它擦手臂,再撩开裙子擦小腿。服务员取走毛巾后,江青两手扯住裙边下摆来回扇风,一边抱怨,这剧场真热得死人。这第一夫人完全目中无人,行为底线任意“穿帮”,弄得坐在旁边的韩素音很尴尬。
做人有所谓“识大体”和“顾小节”的问题,两者是有关联的。近日读黄永玉的《还有谁谁谁》,里面写到一些涉及“行为底线”的事,“大体”和“小节”在其中都暴露无遗。
书中还提到,黄老一辈子恭逢抄家四次:第一次是拳匪之乱(可能是义和团),家中损失了财物还死了人;第二次民国时期在南京,国民党抓共产党,他家也顺带连累被抄;第三次是八一三时的上海,日本人查抄他家;第四次是文化大革命,造反队抄家,老先生自述:“除了我老婆和孩子,什么都卷走了”。四次抄家比较下来,他得出结论:反而是“日本人弄得比较简单,是内行,只把好的都拿走了。”
当然,行为底线之争,有时也没有达到上纲上线的程度,仍然属于教育劝导的范畴,或者再严重的,须要建立规章制度来处理。最近读报,政府准备修订“邻里纠纷解决法令”,以更有效解决严重噪音和囤积物件所引发的邻里纷争。将成立一个新的社区关系处,授权它介入调查邻里纠纷,通过发出禁止令和申请庭令制止骚扰行为。
是的,从理性角度思考,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通过耐心诚恳的对话、理解和宽容,应该能够迎刃而解。
这是集体(团队、党派和国家)的行为踩踏底线,肆无忌惮。
但凡事总有例外,使得你有口难开,无从沟通。有天我回家,看到门外走廊上,邻居一下子晒了二十多个胸罩在那里,不雅难堪,却叫我如何交涉?
早报社论评说:这难免让人唏嘘,怀念昔日的甘榜精神,那时邻里之间有充分的信任,能够互助和共存。而如今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变得疏远,邻里之间的基本沟通都变得困难。
文明社会,除了法治惩戒,无论个人还是集体(以“集体”名义犯罪更可怕),还要有约定成俗的良好言行规范,大家具备人文共识,有些行为底线绝不能跨越。如果男女老少彼此都奉行说话做事没有底线,那结果一定是相互比坏比恶,乃至丧失起码的人伦道德,整个社会跌入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