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身后传来一阵喧哗,窸窸窣窣传开,原来是落跑的悟空回来了!
或许是尚未缓过神心有余悸,也也许胳膊颈椎受了伤,马背上的我不再如初的轻松自如,马儿的一个喷嚏都能让我哆嗦。
“老师骑的马儿叫悟空,它在雨天慢慢地走着,突然马镫松了,老师从马背滚了下来,掉入泥里,然后,它惊慌跑进森林,消失了踪影……”
雨又开始了,我问悟空,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儿了?是不是想大家了?是不是从没离开,在远远地跟随着?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并没有很喜欢马,其实并没有想象般那么期待骑马?
班上的孩子们与黑糕相同,最关心的事竟是马儿。
信任是一面明镜,彼此有着对方才能看见自己,一旦破裂,即便没瓦解,也再也看不清真实的自己。
“好!换马!”重回悟空的马背,好似没那么害怕了。
我想着,要不即时创作童话故事,悟空回到森林后,认识了许多动物朋友,偶尔,它带着小兔小狐狸到牧场里看看大伙儿……罢了,再说下去,真变成天方夜谭了。恐怕孩子每天都嚷着:“然后呢?”
事实是悟空受惊跑入森林后,教练就联系了马主。很快地,马主便骑着越野摩托巡山,教练则一边领队一边模仿着马嘶呼唤。
有些故事不是不能编,而是,一旦编了,搞不好会成为新闻。
“老师,悟空找到了吗?回来了吗?”
由于当时在医院所以就长话短说,给她看看脸和全身,待她放心便挂上电话了。晚上,我们继续通话,她便开始调侃了。
回新加坡后,我也给班上的幼儿说同样的故事。
我灰头土脸换了另一匹更高大的灰色马继续前行。
不知怎么,我看着悟空的双眼,好似能听见它的抱歉。
黑糕闺蜜是最先知道我在内蒙红花尔基坠马的人,她急着给我视频通话,她说我这人嘴硬,笑着说没事,搞不好已经在急症室!她知道我性格骄傲,但随着年龄渐长,我其实也越来越傲娇了。
双脚踩着马镫畏畏缩缩,双手拉着马缰更是越来越紧,脱了层皮都不自觉。满脑子想着还有多久多远才能下马?
水珠从它眼角滑落,我想,我听见它的答案了。
教练将它牵回队伍问我是否要换回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