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影碎片中读父亲的诗》
作者：吴耀宗

患有口吃的记忆可以流利说话了
它唤使灵魂挨过来
命中缺席的父亲的诗挨过来
小心跨入你布置的碎片

暧昧留在阴魂不散的屋前木栅上
空瓶子为了找寻流溢的牛奶而摔落
于是母亲不被赋予
中途离去的悔愧

她久久的雨滴，湿淋淋的长发
仿佛等候着陌生人的痛苦
男人给过爱，也留下了伤害
就像近在眼前的灾祸
邻居葬身火海
那时候，小孩还没有长大

灰蒙蒙的凝重与沉重
不只是囊中羞涩的借讨
不只是印刷厂隆隆作响
不只是绕着生活奔跑的人不敢停下
不一致的思考是天大的罪与罚
那时候，苏联还没有解体

诗的分镜始终没有分给庞然的机器
因为生活
既欺骗不了火与冰
也欺骗不了你和普希金
你啃过排队等来的面包
比坦克车还要坚硬
你死后那些尊贵的肉体也活不成
他们每一回夜黑风高还要集体尸变
还要侵杀一切自由的领地

后记：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1932-1986）是苏联时期（1922-1991）电影导演，其半自传性作品《镜子》(Зеркало)充满了碎片式、审视性的镜头画面，被称作“回忆、梦魇、史实与诗篇的完美结合体”。

吴耀宗这首《在光影碎片中读父亲的诗》，巧妙地抽取俄国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镜子》影片中的碎片，以构筑他的诗的骨架。与其说这是作者对电影的观后感，不如说这是他对诗的告白，因为这本来就是一部充满诗意的电影。

  • 00:31 作品分享
  • 02:42 赏析

《开卷》由《联合早报》副刊和早报播客制作，与海内外读者和听众一起走入新加坡文学的世界。每逢星期四新加坡时间6时更新。

本期内容（在播放器中点击书签，就能跳至对应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