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汐(24岁)所经营的Stuffed Toys Hospital,顾名思义是修复毛绒玩具,从2018年至今已“拯救”超过1000个毛绒玩具。她所提供的服务从最基本的清洁和缝补,到“动大手术”的换掉填充物或外层。
今年迈入第三年的“我的社区节”,首次全面以实体方式进行,从8月5日举行至21日,分成八个主题系列,共有64个新旧导览和活动让公众报名参加。
传统手工行业也不尽然完全无法抵抗时代洪流,有一批年轻人拾起技艺,以别一种方式“去旧迎新”,为人们保留珍贵的物件和记忆。
“寻找我的修复师“(Find My Fixer)主题共有10名达人开设多场工作坊,让公众学习如何保留有形记忆,同时减少浪费。“我最真实的家”(My Home, Truly)会到访外籍客工宿舍、动物收容所、学生宿舍和修道院等,了解不同社群的住所和生活故事。“哈罗!我的可爱邻里”(Hello! My Lovely Neighbourhood)则带公众深入樟宜村、亚历山大村和牛车水。
小妮子年纪轻轻,却难得的擅长针线活,还很念旧。她说:“我们大多数人都有过一个‘臭臭’,它是很重要的情感力量,伴随我们走过生命的起落。时间久了,这些绒毛玩具肯定会有破损。经过不断尝试,我找到许多创新的方式来修复,尽量保留它们原本的样子。”
1980年代新加坡经济起飞,旅游行业蓬勃发展,带动周仕强的生意,顾客有酒店、商店、咖啡馆和私人订制等。公司的最大宗订单来自威信史丹福和威信酒店(The Westin Stamford & Westin Plaza)的6000个灯罩,其他订单则是介于400至600个。
没有师傅指导,周仕强拿灯罩拆开研究,刚开始花了一整天也做不出一个灯罩,后来才慢慢掌握窍门。他负责接订单、送货和干粗活,懂得裁缝的太太李舜华(83岁)则缝制灯罩布套。
黄惠仪(29岁)是一名“金继”(Kintsugi)修复师,“金继”是一种以金漆修补破损物件的日本传统技术。黄惠仪所经营的Gold & Behold公司,原本售卖家居装饰和碗盘器皿。公司进货时难免有破损,加上外公收着许多老旧碗盘,她因此萌起修复的念头,公司随后也跟着转型。
我的社区节64个导览与活动
“这整个过程还起着精神疗愈作用,不必刻意遮掩碎裂的痕迹,学习坦然接受不完美、缺陷和遗憾。这种疗法在日本和外国存在已久,但本地还没有盛行起来。”
看到旧雨新知接过如新灯罩时的喜悦,周仕强感到非常欣慰。只可惜生意发展潜能不大,孩子无意接手,周仕强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个行业走向夕阳。
其他主题包括到不同国籍家庭享用晚餐,探索新加坡岛屿,参观宗教庙宇,参与夜间活动,和发掘在本地的“小比利时”“小菲律宾”和“小台湾”等。
在新加坡出生的周仕强,在本地工作数年后,于1960年代决定北上马六甲谋生。他在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那个年代马六甲还有英军兵营,我开了一间手工艺品店。英军撤退后生意变差,我决定换成做灯罩。之前在新加坡为百货公司打杂送货时,有接触过灯罩,当时觉得市场有这个需求。”
周仕强(88岁)的五房式组屋有一个充满回忆的角落,摆满从工厂搬回来的“宝贝”,如制作灯罩的铁架和布料,还有针车和剪刀等工具。他和太太两人每天都会在这个角落摸摸看看,回首半辈子岁月。
他们后来决定回到新加坡发展,曾在淡滨尼和义顺忠邦一带小规模生产,1985年左右才正式搬到义顺工业区。
早期连周仕强在内的同行约有四家,这些本地厂家之所以有竞争力和生存空间,是因为他们可为顾客量身订制,如制作特别的灯罩铁架和灯罩面料,而且小批量订单也愿意接。
订单减少,成本不断上涨,同行都退出市场。周仕强在工厂30年租约到期后,决定在2015年结束生意。
为毛绒玩具动手术
粘合或敲碎再造
“酒店有时会要求一些比较特别的灯罩,比如八角形和六角形,以及配合他们室内设计的布料。以前灯罩的铁架我是自己用铁条拗的,后来生意量大了,就向厂家订购。灯罩布套做好后,原本我们是用手工将布套缝在铁架上,但很花时间,后来改用胶水粘合。”
曾接酒店6000个订单
周仕强的公司是“Johor & Company”,因为用其他名字注册几次都已有人使用,他曾在新山设厂,所以就干脆用这个命名。
但仍有人对灯罩情有独钟,所以周仕强不时会接到老顾客的询问,或是经熟人引介的新朋友。手艺在身,材料还有,周仕强也乐于“秀技”。虽然年近90,他目光炯炯,思维敏捷,做个灯罩绝对难不倒他。太太李舜华也不遑多让,穿针引线完全没有问题,三两下子就车好一个灯罩,套在铁架上,边沾胶水边拉紧布套。
“我是自己上网学习的。可以直接修复的盘碗,如一些破损的边边角角,我就用适合的陶瓷片来粘合。不过更多时候我是直接将碗盘敲碎,让它们有重生的机会。”
听到黄惠仪这么说时,心里吓了一跳。她解释道:“如果不这么做,这些破损的盘碗也就不能再用了。敲碎后将它们重新组合成一件新的物品,而且是带有艺术感的,不但可以提高价值,也可延续物品的寿命。
这三名心灵手巧的修复达人都很有意思,也愿意分享他们的技艺与想法,所以接受“我的社区节”(My Community Festival)邀请,开办工作坊。
年轻人以新手法修复旧物
周仕强说:“有些人叫我们帮忙修复灯罩,我们看可以补就补,不然就帮他们做一个新的。现在人们比较喜欢简单、单色的,以前住家喜欢花布图案和形状特别的铁架。”
“我的社区节”是由非营利民间组织“我的社区”主办,获得新加坡旅游局支持。活动已开始售票,欲知更多详情和报名,可浏览mycommunityfestival.sg。
周仕强和太太李舜华,应该是本地硕果仅存的手工灯罩匠人。虽然已“退隐江湖”多年,他们俩在朋友要求下,继续制作或修复灯罩,除了打发时间,也珍惜渐渐失传的手艺。他们对手作灯罩的相知相惜,就像从灯罩透出的柔光,温暖了彼此。
好景不常,灯罩需求渐渐疲弱。周仕强分析道:“主要是来自中国的竞争,一开始中国厂家直接到新加坡向酒店和商家招生意,他们的成本比较低,价格更吸引人。后来酒店和商家直接上网向中国厂家订购。另一方面是顾客群的改变。从前酒店的顾客以洋人为主,他们喜欢台灯,所以酒店也特别讲究灯罩的设计。后来东南亚住客增加,他们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壁灯或简单的台灯也无所谓。”
为旧雨新知修复灯罩
黄惠仪目前有工作坊,也把作品放在网上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