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它的样子,确如一轮明月,这么多年的确长大不少。不再是离开我时幼稚的样子。我们都长大了,都历经风霜,它也有过不少挫折吧;身上也带着不少伤痕吧?此刻,它已经长出双翼,还在努力地飞,在云层上看着大千世界。
但荒谬的不是我们的故事,也不是气球,该是那世俗的大人吧。飞在天空的,不过是那年那个从我记忆中消失的气球。一颗顽皮离家出走,流浪人间的气球;一颗写着我一两行诗句,写着我对我之所爱的誓言,快乐飘扬的气球。他们竟然说是间諜飞行器,引来举国的不安,愤怒,气急败坏。令人与球都始料不及,无所适从。
童年时那个小气球到底充了什么气?一不留神它就挣脱,不停地往天空飞去,飞去,飞到什么地方?就算年少的我失声痛哭,就算我多年以后还在心心念念,仰望长空,依旧寻不回那个如月亮般,看似无情却又温柔的气球。
你也有过与我类似的气球和月亮的故事。每次一看见此二者,你都会动心动念,心情波动。听了我的故事之后,你也告诉我,你如童话般的故事。你说你父亲曾经买了几十个气球给你,那晚你抓着那些气球,走在公园,却被它们拽着你飞了起来,你说那晚第一次鸟瞰你住的那座城,飞得老高,几乎到近在咫尺的月亮。你说的时候眼睛发亮,我竟觉得那一定不假。
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那个走失的气球不会再出现,不想它在多年后,飘洋过海,游历人间,竟尔出现在异国他乡。晃晃悠悠,如天外来客,亦如一轮明月,吸引世人无数目光。真像你,一登场就要惊起千重浪,耀眼夺目。
如今有几个气球被荒谬的人类以飞弹打下来?他们会支解气球的残骸,得出他们早想好的结论。安上侵犯国界的罪名,但这片天空真是属于他们的吗?这都是那些没有童年记忆,没有童话故事,没有爱,只有谎言,欺骗和虚伪的人的国界。
同在此刻,你来讯说,这颗气球就是在你小时把你拽向天空的其中一颗,上面写着谁爱着谁的标志。我们难道连这都有如此不凡的缘分?原来天空中白云上还流浪着千百个从儿童手中逃离的气球,也飞翔着曾经拽着多少小孩飞上天空,让他们永远迷恋童话的气球。
气球还会天天从千百个孩子的手放上天空,飞啊飞啊,适意安居,随心旅行。像我们曾经那样。哪怕有一天会回到地上。哪怕有人会安上什么恶名,但也要尽情飞扬,在高空看过这美丽的世界,作为人,作为气球,都不枉此生。
小时候你就和我一样喜欢月亮,或者长得像月亮的事与物。比如镜子,汤圆,气球。此刻天天所听所看所想,都与你有关,也与气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