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民藏品中,有一件塑料综合媒介的作品《岛屿》(1971)令人惊喜,显示锺四宾艺术的前瞻性。这是取材塑料,上油彩,以剪不清理还乱的线条,表现出海洋景观,没有油彩的厚度,只有塑料的透明感,藏家特制的镜面可以展示画面双面效果。锺四宾的媒介还包括蜡染、拼贴、珐琅彩、金工、拾得物、瓷板。
收藏得太太鼎力支持
艺藏新栏目专注于报道艺术收藏的方方面面。第一期走入我国眼科外科医生李汉民位于东陵路一带的四层楼优质洋房住家,犹如先驱画家锺四宾的小型画廊。住家为锺四宾作品环绕,令藏家观赏画作常有新发现。李汉民对锺四宾情有独钟,收藏画家不同阶段的35件大幅佳作,也将第一次公开展出。
二楼长廊可看到至少10幅锺四宾的水墨画,尤其是早年难得的松鼠题材绢本水墨画,后期南洋风景水墨作品(如中国桂林,台湾野柳,马来甘榜),少见的静物画,以藤席作画的油画。锺四宾有些油画发展出薄油技法,把厚重的油画颜料稀释至比较有流动性,效果可与水墨画雷同。
进入正门就看到李汉民收藏的第一幅锺四宾作品,银灰色混合媒介《结构》(1976),宛如旧式电视机造型,取材太空人登上月球漫步、从月球看回地球、月球在浩瀚外太空的表面景象。黑色颜料在聚光灯投射下闪闪发光。与之相对的是锺四宾游欧之后,与赵无极类似风格,作于1963年,约1.5米的大幅抒情抽象画《景象》。锺四宾这时期的大幅抽象仅有三四张。
我国眼科外科医生李汉民(59岁)位于东陵路一带的四层楼优质洋房住家,犹如先驱画家锺四宾(1917-1983)的小型画廊。
展览从9月16日至10月1日中午12时至晚上7时,在Artspace@Helutrans(39 Keppel Rd #01-05 Distripark S089065)举行。详情可上网www.artcommune.com.sg/cheongsoopieng-aretrospective了解。
配合展览推出何劭斌执笔的2015年《锺四宾》修正版,连同2021年出版的《墨韵:锺四宾水墨作品集》,纪录私人藏家超过500件作品,包括邵逸夫爵士及艺术家家属珍藏。
对李医生来说,画作不是购藏就完毕,他花费不少心思选择适合的画框,包括印度尼西亚的柚木雕工框边。即使是玻璃画框也媲美术博物馆水准,是防紫外线的非反射镜面。他非常讲究灯光的投射,以黄灯打在红色帆布抽象油画上,打白光以突出暗墨色作品,务必有效地衬托出锺四宾画作的美感。照明是重要的,作于1963年的《景象》,上个藏家在画廊灯光充足下,才发现抽象影像的复杂,悔卖已晚。
二楼旋转楼梯处有李汉民最心爱的锺四宾画作《憩歇》(1977),上下班经过,让忙碌生活得以喘一口气。旁边墙壁是锺四宾峇厘岛南洋装饰时期风格的作品,包括《母与子》,以形态夸张的修长肢体与杏仁形眼睛作为人物形态特征,是受印尼皮影戏以及莫迪利亚尼、贾克梅蒂等现代画家的启迪。
“锺四宾回顾展”汇集了多名藏家超过110件藏品,从1940年代早期的水彩,横跨到画家去世前的作品,按创作年代分成九个主题展出,包括1950年代的南洋画风、1960年代欧洲之旅的混合媒介、1970年代末期计划到中国举办巡回展,结合古典宋画、西洋画和南洋风水墨风格。
画家与眼科特性相似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先驱画家的南洋画风是国人文化认同的根基。在集菁艺社主办的“钟泗滨回顾展”上,李汉民第一次赞助,并展示收藏,在推广文化的道路上尽了一份绵力。他在拥有优质洋房、名车名奢侈品之后,走向具文化内涵价值的绘画,获得太太李莹芬的鼎力支持。他说,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将锺四宾作品带到中国厦门、上海、英伦等地展出。
正是住家为锺四宾作品环绕,从中常有新发现,让李汉民成为锺四宾的忠实藏家。他自2017年开始,为了点缀优质洋房而开始购藏锺四宾,2019年冠病疫情发生后,有更多时间研究与收藏锺四宾,至今约有从1949年至1982年总共35件藏品,且尺寸偏大,包括油画、水墨、混合媒介,涵盖锺四宾人生各个阶段风格的代表作。
从地下层乒乓球桌侧门入屋,李汉民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说:“你看,锺四宾这幅作于1961年的帆布油画《港口》,远看造型立体,近看则显得平面化。”
回顾展汇集多名藏家 超过110件藏品
李汉民说:“身为眼科外科医生,光、对比、颜色、明暗等都是关键词。同样的,画家也要对视觉元素如线条、形状、对比及颜色等分析及处理来创造出超越时空,引人入胜的作品。”他发现了画家的特性与眼科专业的相似,倍感亲切。它们都需要注意细节,眼光及敏锐灵巧的双手。
涵盖锺四宾各阶段代表作
李汉民支持本地艺术,尽管有其他新加坡画家比如陈楚智、杨可均的作品,但他对锺四宾情有独钟。在他看来,锺四宾是世界级天才艺术家,奠定南洋画风的先驱画家,也是跨越不同媒介的奇才,对构图格外敏感,勇于开拓全新的艺术语言,比如20世纪70年代的成熟抽象系列,对一般人堪比无字天书。锺四宾从艺四十余载的风格也非常多样,水平很高,不像其他画家只有一种风格,广度与深度兼备,李汉民形容“真不知道锺四宾的大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