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其实可以变成美丽的东西。通过艺术创作,能让人们意识到垃圾的潜能——垃圾是可以使用的美丽素材。”
巨雕在各地的命运
圣淘沙的巴拉湾海滩(Palawan Beach)迎来四个成员的巨人雕塑家庭!这是以哥本哈根为基地的丹麦回收艺术家托马斯·丹博(Thomas Dambo,43岁)第一次在东南亚创作的巨雕装置,也是第一次结合废弃塑料与木材打造的巨雕。
户外雕塑的命运无法掌控。2014年丹博在加勒比海波多黎各库莱布拉岛(Culebra)创作的第一个巨雕《保护者赫克托》(Hector The Protector),在2017年被飓风玛丽亚捣毁。库莱布拉岛无人在飓风中死亡,居民认为是岩石上的赫克托巨雕守护他们。丹博收到百多封居民的电邮期望能够重建巨雕。通过众筹,丹博在2019年前往该岛重建新版赫克托,这次不是手握石头,而是一盏灯,为远方船只照明。
丹博与太太育有一对双胞胎,从奶瓶到婴儿车都是循环物品。他们喜欢到二手店找“新东西”。他的工作室有23名成员,来自德国、法国、阿根廷、智利、美国、丹麦、瑞典、西班牙等,为减少碳足迹,团队也与当地人合作。
户外雕塑打造也费力。丹博曾在气温零下23摄氏度,在韩国平江高山上建造巨雕。他与团队花了五个小时向当地居民找到需要的废材,上下多次才将全部材料运到山上。巨雕老智者吹的哨笛用一根原木制成,原木已被啄木鸟啄出了洞。
丹博说:“从垃圾中创作物品,能够喂饱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开心,我自己也开心。这展示了垃圾的潜力,希望有更多人也这么做。”“圣淘沙巨人探索者”在巴拉湾海滩展至2024年底。
丹博的巨雕往往成为打卡自拍热点。五年前,他为美国科罗拉多州萨米特县布雷肯里奇(Breckenridge)的夏季国际艺术节创作的《伊萨克心石》(Isak Heartstone),吸引很多游客前往拍照,艺术节后也没冷却,当地居民不堪其扰,加上有人滑倒,引发布雷肯里奇市镇会投票决定拆除巨雕。丹博在社媒呼吁拯救巨雕,通过众筹,将已拆除的巨雕搬到布雷肯里奇的另个地点重建。
日常实践可持续理念
丹博的标志性木雕装置灵感来自北欧童话故事中的巨怪或巨魔(Troll),它们体型巨大(也有娇小)、动作迟缓、脑筋不灵活、其貌不扬,住在山里或湖里,管辖树木湖泊河流,保卫着地下财宝。来到新加坡后的称呼变成“巨人”(Giant),丹博认为无妨,每个文化都有传说中带点神秘色彩的角色。
丹博出生在丹麦欧登塞(Odense),从小爱在父母宽敞的后院建造东西,比如城堡、树屋,材料来自垃圾箱、他人搬家的废弃物。成长时玩的滑板也取自废材。他说:“我这一生就是在垃圾桶里寻找东西、创造东西。孩童时没钱,但有很多时间与精力创造,长大后,兴趣愈发浓烈,所玩的项目也越大。我做的好玩项目,可让很多人参与其中。”
丹博也是讲童话的人,在发布会上朗诵为圣淘沙巨人探索者创作的诗歌,讲述住在弹丸小岛的巨雕家庭,每天上午从沙滩一头走到另一头,看到海洋卷来蜗牛、海藻和贝壳。突然有一天,金黄色沙滩不见了,盖满了百万件发亮的、五颜六色的东西。礁石酋长说,这些看起来很棒的东西,其实是人类制造出来,被诅咒了。这永恒的材料,是一条永恒的线。生命之轮是个圆圈,千万不要把两者混在一起。人类肆无忌惮地使用它,却忽略了,忘了它的永恒性。所有巨人聚集,捡起沙滩上每一件塑料,制成链子,为树木戴上,希望人类能回来协助巨人打破魔咒。因为不管是岛屿、巨人或人类,都“值得拥有一片干净的海洋,不只在梦里”。
丹博是活跃环保分子,他的可持续艺术与人生理念、日常生活实践分不开。他买了一座有150年历史、状况不佳的农场,利用废材着手改造成有五个房间的住宅。他计划在农场腾出22公顷的林地,种植树木。
丹博说,那里冬季是滑雪胜地,有访客走向雕塑途中,在有冰的斜坡上滑倒,威胁要控告市政府。他意识到巨雕所在地很关键,应避免安置在高山上,人们出外接触大自然,不该置身在任何会危害生命的环境中,因此,他选的地点都是人类已涉足之处。他说:“我喜欢将雕塑隐藏在大自然中,让人们寻找,觉得好玩。”
丹博说:“这个世上乐于助人者很多,你想创造什么都行。有了意志力,有了人们的帮忙,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用任何东西创作。”
这组圣淘沙巨人探索者(Explorers of Sentosa)——《小人儿琳》(Little Lyn)、《礁石酋长》(Reef the Chief)、《好奇的苏》(Curious Sue)和《梦想家迪伊》(Dreamer Dee),使丹博在世界各地的巨雕总数增至99个。
父母对丹博的教诲是:“当你离开人世时,理应留下更美好的世界给后人”。丹博说:“垃圾正在扼杀这个世界,整个世界已成为一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场。我希望改变人们对垃圾的观念,能将之回收再用,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大自然是循环运作的,我们不该让这个世界填满垃圾。
圣淘沙巨人探索者总共使用了5.5吨的再生木材,由本地企业捐赠。木雕手持或悬挂的塑料物,则来自圣淘沙与新加坡其他地方的废弃塑料,由本地志工和非牟利组织The RICE Company Limited共同完成。这也是丹博第一次结合塑料与木材打造雕塑。
丹博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25年前开始回收废弃的塑料、金属与木料等,创作成艺术品。巨雕项目从八年前开展,他立下远大目标,计划在世界各地打造1000个巨雕,至今足迹已到丹麦、澳大利亚、法国、德国、中国、韩国、智利、美国等,现在来到新加坡。其个人网站thomasdambo.com有地图标出所有巨雕所在地。
从小喜欢翻垃圾桶
每个巨雕比真人大上五到八倍,耗费750个小时完成。这次,丹博与工作室四个成员飞来新加坡,整个团队花费四个星期半完成整个项目。
丹麦艺术家托马斯·丹博(Thomas Dambo)在圣淘沙巴拉湾海滩的巨雕装置“圣淘沙巨人探索者”旨在向人们展示垃圾的无限潜能,并探讨大自然因循环而生生不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