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化企业家还有金鹰集团创业人陈江和,轮胎大王林德祥(佳通集团),全民牙科集团总裁黄震霄医生等。政界有国防部长黄永宏医生,外交部长维文医生(母亲是兴化人),前社会及家庭发展部兼外交部政务部长陈振泉,前亚细安秘书长和外交官王景荣等。
新源兴是兴化家族经营的与交通相关的企业之一,参与了大时代的变迁。新源兴原本在奎因街(三马路),从事三轮车组装和修理业务。刘世梁(74岁)告诉《联合早报》记者,早在祖父那一辈已下南洋发展,他是在四个月大时来到新加坡,八名弟妹陆续在本地出生。他和弟妹们住在店屋楼上,从小就在店里帮忙。
他们都是兴化人
随着时代转变,兴化人往其他行业发展,并搬迁到全岛各处。小坡一带的兴化色彩淡去,但沿着惹兰勿刹还可以找寻到兴化先辈留下的足迹,如汽车和电单车零件行、教堂和餐馆。跑马埔路(Race Course Rd)也有好些兴化人经营的商店,售卖陶器、铜器和水晶等。
2019年成立的“十音八乐”,有望为本地兴化艺术开拓新格局。十音八乐是莆田地区传统的民间说唱曲种,也是器乐演奏乐种。它以打击乐器配搭管弦乐器,再结合韵味悠远的配唱。
另一道兴化卤面配料更多,有花蛤、苏东、虾、菜心、白菜、豆卜、芋头、瘦肉和卤三层肉等,汤底最后还得勾个芡。何金生说,这两道招牌菜多年来保留传统口味,但因为货源关系,不再放猪血和蛏。“蛏以前很普遍,巴刹都有卖,现在得特地从中国进口。卤面的汤汁特别浓稠,因为早年很多顾客是车夫,勾芡能吃得更饱,捧着吃也不容易溢出。他们多数时候坐或蹲在店面的椅子上吃,吃完了继续开工,以前一碗才卖五角钱。”
本地兴化族群除了信仰道教和佛教,也有基督教徒。1911年,两座以兴化话布道福音的基督教堂成立,它们是在惹兰勿刹一带的卫理公会天道堂(Hinghwa Methodist Church)和真光堂(Church of The True Light)。
仙游的扁食很出名,它和扁肉的不同之处在于面皮是面粉做的,但同样薄如翼且不能破,鸡汤加入葱油和炒香芝麻提味。同乐集团总裁周家萌的91岁高龄母亲,在家乡时曾帮父母亲制作和售卖鸡汤扁食,现在常煮给一家大小享用。诺维娜的同乐小聚今年1月推出这道充满爱的仙游扁食,以及莆田涵江的煎包。
延伸阅读
后来的兴化人进军更高回报的领域,如金融、房地产和建筑。从事汽车零件生意的兴化先贤陈耀如,就于1958年成立远东银行;黄廷方从1950年代起投资地产业,之后创办远东机构。
刘家祖籍是莆田涵江洋中村,74岁的老大刘世梁很喜欢家乡料理,他的大儿子刘弘毅(48岁)爱吃也能煮,每逢周末就会回刘家老宅煮兴化卤面和炒米粉等。
元宵节请神明出巡
莆田是一座海边城市,但境内有山峦和丘陵,所以料理有大海食材的鲜香,也有山野之味的清雅,形成兴化美食的特色。
竹脚巴刹以前有卖兴化食材,现在老乡会到维拉三美路第633座的药材店内采购(由一家名为利华的商店寄卖)。
兴化祭祀除了仪式保留完整,还有一些独特之处。戴文荣分享道,如一张张红色长条的书文特别多,一场仪式可以有70多张。书文就像请帖,请众神明参加宴席,享用供品。供品的排场很大,有指定位置和寓意。另一处所设的“古坛”,则是专门给对庙宇有贡献的往生者。
九鲤洞10年一次的“逢甲大普度”是一大盛事,甚至吸引海外民俗学者前来考察。二战后信徒获神明指示超度亡魂,1944年起九鲤洞每隔10年的农历七月就会举办一次大型普度。仪式包括道教和佛教法事,神明扶鸾,连演三天的宗教仪式剧《目连救母》等。
李文正(93岁)是亚洲极负盛名银行家,被誉为“印尼钱王”,创办力宝集团(Lippo Group)。儿子李白和李棕分别打理集团在印尼国内和国外业务,李棕也是华联企业(OUE Ltd)总裁。
最后的本地兴化道士
青云庙于1949年由众亲从莆田江口山兜村,将纠察大神香火请来新加坡,1956年在碧山建庙,1984年搬到现址。一家大小不分男女老幼,在节庆时前往青云庙上香膜拜及吃素食,在现今社会已非常难得。青云庙主席陈祖耀(67岁)说:“参与祭祀的弟子很多是年轻一辈,让我们感到很欣慰。这是先辈从莆田带到新加坡的传统,保佑合家平安。长辈带着儿孙来,一代传承一代。”
要谈本地的兴化美食,自然得提本地硕果仅存,由早期兴化移民经营的民众菜馆。1933年,创办人何信财在结霜桥(Sungei Rd)一带售卖兴化卤面和炒面线,如今已传到第三代。菜馆原名新春源,后来改为“民众”,取意为民服务。
道士是兴化民俗文化中的重要角色,如今土生土长用兴化话诵经的道士,只剩下一人。戴文荣(65岁)是木偶戏班出身,1984年改行成为道士。“当时缺道士,师父问我要不要学,因为有唱木偶戏功底,比较容易上手,我正好也有兴趣。我刚加入时有三班,我是属于显济堂。一班五人分工,三名道士,一人打鼓,一人吹唢呐。”
根据2020年全国人口普查,在301万名华族人口当中,兴化籍贯人士只有2万6702人。然而,一些来自福清江兜等地的兴化人,被官方列为福清人,所以本地兴化人的实际人数应该比较多。
基督教以兴化话崇拜
本地交通业重要推手
兴化在本地属于人数较少的籍贯,兴化人早年集中在梧槽和惹兰勿刹一带。20多年前新移民开设的莆田菜食店,通过兴化米粉和卤面等特色料理,引起人们对兴化社群的兴趣和关注。美食反映的只是一个部分,翻阅去年底出版的《南洋莆仙人物志—新加坡卷》后,方知兴化人才辈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籍贯社群。记者从传统行业、信仰习俗、表演艺术、美食和社团组织等方面,探索兴化人在现今新加坡留下的足迹。色彩淡化无可避免,可喜的是,仍有新旧移民和土生土长兴化人在用心地维护着祖籍的传统。
虽然莆田话和仙游话有所不同,但在本地统称为兴化话。兴化方言保留了较多唐代以前的中原古汉语,还被喻为中古汉语的活化石。
林国辉说:“兴化音崇拜的服务对象多是六七十岁以上的会友,最多可达150人。疫情期间考虑到安全等因素,出席人数比较少。以前很多会友是住在附近的兴化人,现在以服务社区为主,所以有其他籍贯和种族的人士。不过我们的年长会友在节庆时还是会煮一些兴化传统美食,以兴化话交谈,很亲切。我们也曾举办兴化莆田之旅。”
位于维拉三美路(Veerasamy Rd)的新源兴机件公司,从前的邻居是华族住家、会馆和一志学校;如今该区披上浓厚的印度色彩,新源兴公司反倒成了这条路上的“异数”。
兴化在本地是一个小籍贯,但百年来成功造就一批批杰出人才。
兴安会馆创办时也开设了宏文学校,百年来经历五次搬迁。2005年学校在维多利亚街校舍的地契到期,兴安会馆会长黄金春当时带头捐出100万元,会馆最终筹到450万元,方才守住学校,于2008年搬到陶纳路(Towner Rd)现址。
原本以为和其他方言一样,通常是祖父辈还会讲,到第二、第三代就不行了。令记者感到蛮意外的是,在众多兴化籍贯受访者当中,即使是年长一辈,好些也只会听不会讲,反倒是福建话说得溜。对于兴化话的流失,老一辈显得爱莫能助,就不知道是否能像兴化菜一样,由新移民带来新契机?
有意思的是,“兴化”这个地名如今在中国福建省的版图并不存在,只找得到莆田和仙游。兴化在宋朝时是福建省的一个县,莆田和仙游包括在其中,明朝时被废除。虽然如此,早期从莆田和仙游南下新加坡的先辈,籍贯仍列为“兴化”,他们也称自己为兴化人。
戴文荣就像一部活字典,但随着年长一辈老去,这个行业也走入夕阳。他感叹地说:“会讲兴化话的年轻人本来就不多,本地兴化庙宇的市场也不大,所以没有人要学。有需要时一些庙宇会从莆田请道士到新加坡来诵经,只是现在有疫情来不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兴化庙宇隆重庆祝的大日子。以后港11街联合庙内的青云庙为例,庙宇会请提线木偶戏班酬神助兴,弟子会抬着坐在轿子里的神明到附近出巡;神明回銮后,乩童和弟子会参加蹈火仪式,最后按指定阵图操演。
记者留意到,刘世梁和弟妹用兴化话交谈,刘弘毅曾到莆田工作,所以兴化话讲得不错。其他小辈则对自己的方言相当陌生,不过对红团倒是非常接受,人手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剃头仔当上首届议员
节庆必备红团渐失传
庙宇的一大特色是油纸灯笼特别多。油纸灯笼用于莆田传统民俗的各种场合,有严格的礼制内容,展现丰富的文化内涵。九鲤洞执委会主席郑义昌(41岁)受访时说:“庙内挂有许多写着不同姓氏的小型油纸灯笼,信徒如有需要,例如遇到疾病等难关,可向神明请示后将自己姓氏的灯笼借回家供奉,日后再归还。”
另一座在霹雳路(Perak Rd)的真光堂,则是由女传教士赫柏传道(Miss Apple)发起。经过110年岁月,教堂如今已没有兴化话崇拜,倒是有福建崇拜。
如今莆田菜食店已分散到全岛各处,莆田餐馆更是走出海外,总店连续五年赢得米其林一星殊荣。创办人方志忠从莆田家乡引进许多食材,如红菇、鳗鱼、蛏和荔枝,还原更多家乡风味。莆田荔枝肉看起来像糖醋排骨,但有特调酸甜汁和荔枝肉,尝起来先酸后甜,果肉甘甜味久久不散。
提线木偶戏这块表演艺术瑰宝,也面对人才凋零的困境,目前只剩下“新和平”木偶班。真人演出的兴化戏班,则早在1980年代已陆续解散。
兴化美食 鲜香清雅
他说:“继父当时要我学剪头发,我是不愿意的,希望能到外头去看看。但也幸好学上这门手艺,继父在我17岁时去世,我得担起这个家,养活母亲和两名年幼的弟妹。”
来自莆田萩芦的张金陵(89岁)在父亲过世后,于1939年6岁时跟随母亲乘船来新加坡,先后向祖父和继父学艺,成为理发师。他受访时说:“我们是乘搭货轮,很多人集中在舱底,十多天都头昏昏的。到了新加坡还出麻疹,在棋樟山隔离了一个月。”这应该也是许多先辈下南洋的共同回忆。
19世纪70年代后期,中国福建沿岸中部莆田和仙游的先辈,乘坐简陋帆船或蒸汽船南下新加坡。兴化人满足于务农经济,加上不愿远离父母,直到鸦片战争后生计受到威胁才下南洋,比闽南和潮州等其他省县人士来得迟。
兴化庙宇祭祀仪式 保留完整
扁肉汤像云吞汤,但扁肉皮很特别,它是用百斤荔枝木墩经过上万次手工捶打,鲜肉被打至烂如绵,黏如糊,最后撒上番薯粉,擀成薄如纸却带韧劲的面皮。方志忠曾特地从莆田请师傅到新加坡,希望制作出新鲜扁肉皮,可惜无法如愿。“因为一定要用新鲜宰杀的猪肉,还存有水分和活性。我们只能在莆田请纯手工扁肉皮的工艺传人文标师傅,制作了再运到新加坡。”
据知,本地兴化菜馆在战前有五六家,民众菜馆第三代何金生(60岁)还记得以前在梧槽一带有家素菜馆,米饭是放在一个个小巧的竹篓内蒸。民众菜馆原本在卫德路(Weld Rd)营业,1990年让路给惹兰勿刹地铁站,搬到茂德路(Maude Rd)。
学术界认为木偶戏源于汉,盛于唐,比莆仙戏更古老,在本地也是莆仙戏的“师兄”。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莆仙戏在形式、台步和动作方面,都受到木偶戏的影响。
刘世梁虽然没有经历过人力车的年代,但他和家人曾为车辆注册局制作了一部人力车(历史展示用途)。随着三轮车行业没落,新源兴也转做代理汽车零件生意。约1980年,奎因街的店屋被拆迁后,新源兴搬到威拉三美路至今。
导师方文龙(68岁)对莆仙乐器、音律和谱曲都有研究,他受访时说,虽然成团只有短短三年,22名学员毫无基础却十分认真学习,还掌握了一些莆仙传统乐器如伬胡、四胡和单弦,已在会馆活动上演了四场,反响令人鼓舞。
兴化人在中国家乡以务农为主,并没有特别从事交通行业,下南洋后因为一些客观因素,在交通业这个领域叱咤风云近一个世纪。
本地兴化菜餐馆不少,但有一些家乡料理还是买不到。红团是逢年过节每家每户必做的糕点,可惜随着老一辈的离开,许多家庭都已不再制作,祭祀有需要的话就买外形相似、寓意相近的红龟粿取代。
黄廷方(1929年至2010年)原籍莆田江口,是新加坡远东机构和香港信和集团创办人。儿子黄志祥和黄志达继往开来,两兄弟曾十年蝉联财经杂志《福布斯亚洲》排行榜的新加坡首富。
张金陵的顾客好些是学生,他于是跟着热血青年支持社会运动。后来他加入人民行动党,在1959年成为自治邦第一批立法议员,也是该届唯一的兴化人,当时他只有26岁。然而,当议员的收入不足以持家,张金陵一周有两天得兼职理发,“我当理发师每个月有400元收入,当议员有500元,但一半要交给党,只剩下250元。”
戏班木偶班的凋零
另一方面,约在1900年,兴化先贤姚为祺到英国脚踏车代理公司学习装配,后来与兄长在吉隆坡开公司,争取到英国脚踏车品牌总代理权。他提携兄弟和乡亲等在新马印各地创业,兴化人后来称霸三地脚踏车行业。随着需求减少和海外竞争加剧,脚踏车行业在1970年代走下坡,一些业者改营汽车零件业。从事电池、轮胎等车辆零件供应业务,以及开设车辆维修厂的新一批兴化企业家也应运而生。
兴化人也涉足巴士行业,如1935年来自福清江兜的王振全及伙伴创立了梧槽巴士公司,也就是后来的“绿色巴士”。
最新成立的新加坡莆仙同乡会,旨在将新旧移民同乡和土生土长兴化人联系起来,并为有意到中国寻找机会和寻根的新一代兴化人引路,目前有300多名会员,年龄介于20多岁至50多岁。去年底联合会出版《南洋莆仙人物志—新加坡卷》,讲述50多名兴化人的故事,追寻兴化先辈的奋斗足迹。会长方志忠希望号召更多在新加坡的莆仙人团结起来,入会详情可致电:87272510或电邮:puxian.sg@gmail.com询问。
他说:“学员一周练习三次,最大推动力就是传承文脉。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同乡看到我们的表演视频都很欢喜,希望在疫情之后邀请我们过去表演,当地也没有十音八乐。”乐团仍继续提升,希望能够达到专业水准,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在三马路制造三轮车
兴化会馆和宏文学校
2000年在吉真那路开业的莆田餐馆,让本地食客接触到中国原乡风味的兴化菜。有意思的是,之后的短短十年间,打着莆田菜旗帜的食店,在惹兰勿刹方圆一公里内至少有七家,可感受到新移民为经历兴衰的兴化菜找回了生命力。
兴化特色面食还有炒面线、炒白粿和擦粉(米粉加面线汤)等。何金生强调,民众菜馆所售卖的是正宗新加坡风味兴化料理,与莆田的有些不同,但更为本地人所接受,例如炒粉更注重镬气,会加入辣椒和黑酱油。他也以焖豆腐为例说,兴化豆腐气孔特别大,更能吸收汤汁,传统烹煮方式是将豆腐捏碎后加上汤焖至收干成块状,民众菜馆的是酸辣汤底,更像豆腐羹。
莆仙戏(也称兴化戏)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戏曲剧种之一,源于唐,成于宋,盛于明清,被誉为“宋元南戏的活化石”。2006年莆仙戏获列入中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新加坡的兴化人为数不多,但庙宇有超过20座,大多数香火源自莆田或是分庙,而且糅合道教和民间信仰。妈祖(原名林默)在莆田湄洲岛出生,所以本地大多数兴化庙宇都供奉妈祖,如1920年在奎因街建立的兴安天后宫(现址在芽笼33巷)。
生活艰苦的人力车夫,可说是兴化人在本地交通业闯出一片天的始祖。人力车于1947年废除,车夫改踏三轮车。1950年代三轮车行业最蓬勃,后来面对巴士和德士的竞争。兴化人在二战后也往德士行业发展,所以在这行占有一席之地。直到1970年代政府改革德士行业,一些小车主开始转行。
另一名来自莆田秀屿的黄金春(75岁)在1990年代成立辉煌集团(Glory Group),拥有实力雄厚的船队,也是本地航运界钜子。
和福州人和福清人一样,兴化人比其他方言族群迟来新加坡。当时大坡一带已住满人,兴化人只能在小坡一带,如双溪路、惹兰勿刹、奎因街和明古连街落户。1880年本地从上海引入人力车,兴化人为挣口饭吃,当起人力车夫,除了在烈日风雨中讨生活,还得面对地痞流氓抢地盘和收保护费的骚扰。他们多住在“苦力间”或车间的床位,房间简陋昏暗,车主兼当房东。
模具图案有可爱的双孩儿,以及双喜和福等吉祥字。印好的红团会放在箬叶(也称鸡叶)上,以大火蒸七八分钟即可。红彤彤的饱满红团,体积比红龟粿大;带壳的绿豆粒更有口感,箬叶所散发的特殊香气跟芭蕉叶很不一样。
他说:“我们当时专门制作三轮车,用木板和铁皮等做‘车桶’(车座),然后和现成脚踏车组装在一起。一个车桶需差不多10天才能做出来,要到惹兰苏丹找人打铁,还要用帆布做遮盖。当时像我们这样专做三轮车的,应该只有两三家。”他还记得三轮车夫生活清苦,常客是到巴刹买了许多菜的主妇,在小坡一带跑一趟车赚两三角钱。
卫理公会天道堂由来自福建省的宣教士蒲鲁士牧师(Rev Dr Brewster)开创,原称新嘉坡兴化音美会教堂,1986年搬到吉真那路(Kitchener Rd)现址。教堂最早以兴化音崇拜为主,1971年增设华英双语崇拜。
在教堂负责社区工作的林国辉(65岁),其祖父未下南洋前,在莆田已是基督教徒,所以他从小就以兴化话接触基督教。他告诉记者,教堂有一段时间没有能说流利兴化话的传道,由他和其他同事在现场翻译。约六年前来自莆田的陈成智到新加坡修读神学,教堂邀请他加入成为传道,每逢星期天上午举行兴化音崇拜。
戏班30年前走入历史
莆田菜20年闯出名堂
1961年,行动党因新马合并问题无法取得共识分裂为二,张金陵随后退党。有感于自己教育程度不高,政坛这条路无法走远,所以他只当了一届议员,理发剪刀倒是握了整20年,直到1973年才踏入海事业,从零学起。1979年他创立太平洋海运造船(Pacific Marine & Shipbuilding Pte Ltd),主要建造平底船和拖船,以及提供租赁服务,是本地造船业先驱之一。
硕果仅存的新和平木偶班在本地仍有生存空间,但单单靠莆仙戏无法维持生计,班主杨来好(72岁)只好另外成立福建木偶戏班。杨来好是在1981年接手戏班,如今基本班底只有四人,两名女演员负责扮演所有角色,另一人拉二胡,他自己负责打鼓。他感叹道:“疫情之前一个月还有十天戏,现在只剩下一两天,演出机会少了。”
今年93岁的老乡亲方文荣一直希望传承在本地已久违的十音八乐,后得到荔城俱乐部主席陈金泰一起出钱出力,以及活跃会员方秀玉的协助,并找到莆仙戏出身的方文龙“重出江湖”,终于在2019年初成团。目前十音八乐由兴安天后宫、莆田会馆和荔城俱乐部共同拥有,荔城俱乐部负责管理。
李丽金从莆田江口来新已16年,想念红团时会和同乡动手制作。面皮是以糯米混合面粉,再加水和花生油揉成团。馅料分甜咸两种,甜的有绿豆馅和糯米馅,咸的则在糯米加入肉丁和香菇等。本地制作的多是绿豆馅,绿豆先煮后蒸,加糖后搓成圆球,接着用面皮包裹绿豆馅,放到模具内。
莆田菜口味清淡,以米粉和面食为主,白米饭居次。兴化米粉历史可追溯到宋朝,细至1毫米,煮炒易熟,匀韧不碎。将肉丝、菇类、虾和花蛤等倒入骨头汤煮开,再加入米粉翻炒到汤汁干烧,最后撒上花生和紫菜,便是本地人相当熟悉的兴化炒米粉。
戏班演员多住在双溪路与卫德路交界处咖啡店楼上的宿舍,1980年的一场大火烧毁这两条街。兴安业余剧团的布景、戏服和乐器等,当时也烧毁殆尽,元气大伤,最后一家星洲业余剧团在1990年解散。九鲤洞在1994年逢甲大普度上演的《目连救母》,已改从莆田请戏班来表演。
周颖南(1929年至2014年)出生于仙游,是同乐餐饮集团创办人兼文学家,在文坛有“南洋一支笔”封号,与中国现代文学重要作家如叶圣陶、俞平伯、冰心、艾青、丰子恺等人有往来,著30多部作品,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设有“周颖南文库”。儿子周家萌现为同乐餐饮集团总裁,外孙向洋是华语流行乐男歌手。
九鲤洞也是一座具代表性的兴化庙宇。清末民初,琼瑶仙教信徒从莆田江口石庭村的九鲤洞总镇,将主庙香火带过来新加坡设坛,1938年在亚峇街(Albert St)开教立派,1948年搬到“牛车廊”(Tiwary Rd)。1970年代政府征用土地,1979年九鲤洞搬到汤申路上段惹兰丹坡(Jalan Tambur)至今。九鲤洞参考福建建筑风格后由台湾工匠操刀,市区重建局于2014年将它列为受保留建筑。
本地最早的兴化木偶班是“得月楼”,之后有“和平班”,1970年代鼎盛时期还有“新群方”“梅兰芳”等,百花齐放。莆仙戏班在1970年代有莆仙业余剧团、兴安业余剧团、星洲业余剧团等。
他说:“以前人们从事的体力活多,口味也较重。现代人讲求健康,所以我们也少油少盐。一些老顾客会觉得味道不够,我们可以煮古早味给他们。现在看到老一辈的兴化人来用餐,我会很高兴地去点菜,有机会练习兴话化。”
兴化、福州和福清在中国的地理位置接近,先辈们同样较迟下南洋,因此所从事的行业有一些重叠,如交通业和理发业。刘世梁还记得奎因街店屋隔壁的前半间店面,是兴化人开的理发店。
张金陵还记得学生收费五角,成人收费1元,服务包括理发、洗头、刮胡子、挖耳孔和修鼻毛,一个客人约需要一小时。他说:“手腕要灵活,力道很重要,刮胡子要轻柔得让顾客舒服得睡着。早期没有电灯,挖耳朵全凭眼力,手势要轻,还有一把专门清除耳孔内细毛的刮刀。”
演艺界有李国煌、林益民、刘琦、宋怡霏,新闻主播黄秀玲等。学术和广告界有报人学者吴元华博士、南洋理工大学吴伟博士、广告教父陈耀福(Norman Tan)等。
有别于其他同乡多集中在小坡,张金陵的祖父在如切路从事理发行业,他记得那一带也有兴化人苦力间。母亲后来改嫁给一名也是当理发师的兴化人。经历二战洗礼后,他和家人最后搬到淡滨尼路十条石。
如今只有一些兴化籍贯的会馆、庙宇和组织的妇女组,会在大日子时聚在一起制作红团。经营新源兴机件公司的刘家,是莆田餐馆总店的业主,20年多来方志忠和刘家已成为好朋友。为了让记者见识一下红团,他特定安排了员工李丽金(54岁)到刘家显身手,刘家三代人也一起帮忙,好不热闹。
兴化人在本地成立多个同乡会,发挥团结乡亲和相互扶持的传统美德,例如1920年的兴安会馆,1947年的蒲中高平公会,1948年的福莆仙公会,1952年的荔城俱乐部,1957年的莆田会馆,1974年的江兜王氏公会,以及2019年的莆仙同乡联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