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莫洛维里的神秘巨石

我们俩拿着相机,从容地上下阶梯,不断寻找最佳角度。两只野狗就在这时跃上我们镜头前的屋顶小憩,与蓝顶教堂一起凑成了风景。住在近处另一座山头的老妇人开窗用希腊语对着它们破口大骂,这两只野狗仍执拗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老夫人的谩骂不为所动。美景与咒骂声相融,风格实在迥异。

冬季仍坚持营业的人,每天都在承担赤字的风险,但他们勾勒艺术品时的专注,却有一种让人忘了世俗的魔力。他们仿佛在说服你,不管是帆布袋还是枕头套,只需要看见连缀其中的匠心精神,足矣。

老人说,他从小就在圣托里尼长大。在他的工作桌旁,贴着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他的孩子和家人。我们跟他买了两个摆设,之后每一次看到瓷板上的蓝白圆顶教堂,仍会回忆起老人孜孜不倦的侧脸。

希腊人的美味零食

坚守岗位的商家

员工领着我们走到房门前,看到门口的小浴池,让我不禁疑惑:这么冷的天,还有人想光着身子出来泡澡吗?诚惶诚恐地伸出手轻触池水,整个人像触了电一样猛缩,水竟然是温热的!员工见状调侃:“这是热水,别怀疑,没电!”走进房间,发现房间就是个石头砌成的洞穴,拧开了黄灯,即使不开暖气,房间也是温暖的,非常奇妙。

不管天气多寒冷,希腊优格是我们每天必吃的甜点。它的口感格外绵密,不同于任何一种优格,搭配蜜糖坚果,堪称完美。

传说中的蓝色圆顶教堂

旅行时最爱做的事之一,就是逛当地的超市。通过浏览那些蔬果零食肉类,总能窥见当地人的生活日常。在琳琅满目的零食架上,我们特别钟爱希腊的Papadopoulos饼干,尤其它那半裹着巧克力的消化饼,总是能让我们忘却卡路里的存在,一块接着一块,吃完再吮吮手指,瞬间忘了等待巴士的枯燥乏闷。

圣托里尼在冬季留给我们的一切美好,也在此拉下帷幕。

即使做好了要拥抱冷清的圣托里尼的心理准备,寻找代步工具时还是冷不防被戳中了痛处。本就不太频繁的岛上公共巴士,冬天又减少一半的班次。忘了带国际驾照的我们无法租车,又不想当待宰的羔羊去召出租车,只好估算好行程和时间,紧跟每一趟珍贵的公共巴士。

房子间的阶梯。(作者提供)

终于踏上梦想中的蓝白天堂——希腊的圣托里尼,因为冬季游客稀少,作者第一次体验了“袖珍”飞机,享受到爱琴海冬季的小确幸,有机会在蓝色圆顶教堂尽情拍照,也发掘了伊莫洛维里的“私房景点”。

据说,大多数游客不会选择住在伊莫洛维里。因为夏季,这个地方的住宿费可达到每晚1000欧元(约1460新元)左右。我们到访的冬季,只需不到300欧元(约440新元)就能入住设备非常齐全的酒店。也因为旅客实在太少,酒店管理员还让我们免费升级到最高级的三房别墅。房间带有多扇玻璃窗,可倚窗阅读,一并把整片爱琴海尽收眼底。

那架飞机是我所搭乘过的飞机当中最袖珍的一个。全机仅一名空服员,她站在机门形式上地问候大家,督促乘客系上安全带,并把行李塞进窄小的置物柜。放眼望去那些机上的座位,似乎比长途大巴还少。

正值冬季,浴池的水却时时刻刻都是温热的。走出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与钴蓝色的爱琴海,以及浮在海中央的尼亚·卡梅尼(Nea Kameni)火山。海岛上可遇不可求的好天气,总是让旅人在日后回忆时充满感激。

街道上的它们安静地守候着暂停营业的店家,守候着这座岛。(作者提供)

谈到圣托里尼,人们一定会联想到那象征性的蓝色圆顶教堂。抵达伊亚(Oia)后,我们趁等待日落的空档寻找蓝色圆顶教堂所在。七年前在夏天到访过圣托里尼的他,不断感叹伊亚如今不可思议的宁静。他像个娴熟的向导一样带着我穿过各个小巷与阶梯,当我们终于看见三个蓝色圆顶教堂时,他转头对我说:“你知道吗?夏天的时候,这个地方每天都挤满了人,寸步难行,想拍照还得顶着烈日排队哦!”

时隔近15年,我终于要搭上由雅典飞往圣托里尼的飞机,到梦想之地朝圣。本已办妥登机手续,在上机前一小时,地勤人员却逐个播报乘客名字,给我们重发新的登机卡。我暗忖,也许是冬季乘客实在太少,没必要动用大飞机,就临时更换成小飞机。

我们坐着巴士到伊莫洛维里(Imerovigli)去,准备前往他口中的“私房景点”。在那些灰白相间的阶梯间穿梭了半晌,他指向那座朱红色,火炬状的山头告诉我:“这是巨岩斯卡罗斯(Skaros),是圣岛上最神秘的地方。”

旅行时总是不习惯买纪念品,这一次却被那些冬季仍卖力营业的手工艺品商家震慑了。入夜后,我们驻足在一家专卖圣托里尼瓷板摆设的店外,看着穿着蓝色棉衣的老人专心致志地为眼前的瓷板上色,推门进去,他亲切地招呼了一下客人,又回到座位继续埋头作画,不硬销,不强求。说来也讽刺,越是一心想推销商品的店家,往往会造成反效果,使客人敬而远之。

犹记得儿时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偶然在优频道的电视剧中看见那些建在悬崖上的蓝白小屋,再得知那大海有个浪漫的名字——爱琴海。自那之后,希腊的圣托里尼(Santorini)便登上我心中的殿堂,无时无刻不活在我心中,如此遥远却美好。

第一次乘搭小型飞机

人们说全世界最美的日落在伊亚,但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伊莫洛维里的建筑上时,我们对美丽日落的定义又有了新的认知。

虽然出行与觅食稍显不便,但我向来不爱人群,旅行也不以购物为目的,岛上的冷清对我来说是非常舒服的状态。宁静的圣托里尼,更能让人沐浴在和熙的阳光中,好好端详爱琴海的美。

抱着“有东西吃已是万幸”的心态走到第一家中餐馆看菜单,发现价格比想象中合理,就毫不犹豫地点了两份炒饭。无奈发现,厨师的厨艺与不做饭的我们不相上下,吃完即发现隔壁的煎饼烤肉更经济实惠且美味,让一肚子憋屈的我们在接下来的旅程对米饭的口欲全无。出门在外,果然还是得入乡随俗。

在攀爬斯卡罗斯的过程中,脚下有许多与红沙滩相同的红岩石,翻越山头后,看到了一座只属于我们的蓝白教堂。它有点失修,白色的墙身也有污渍,却非常恬静、真实。

行前看希腊的海岛视频,得知那些在夏季热闹的海岛,如米克诺斯(Mykonos),在冬季将变得如同死城,店家紧闭门户,游客更是屈指可数。这样的情况,让我们不得不放弃所有小众海岛,仅攻最经典的蓝白天堂——圣托里尼。

冬季的小确幸

这个时间到圣托里尼来的另一个好处,莫过于能够以夏季一半的价格订到优质且能看见美景的酒店。在我们把行李拽上费拉(Fira)悬崖上的住宿后,发现连管理员都特别悠哉,三个人就能打点好冬季酒店的所有事务。

在斯卡罗斯后面的秘密教堂看日落。(作者提供)

“亚洲人啊,来到圣托里尼就知道找蓝顶教堂打卡,殊不知还有别的美景值得发掘。”

在伊亚经过一家超市,它招牌上的“Proton”让我们忍俊不禁。“马来西亚的国产车耶!”

岛上的商店只剩下大约20%仍在营业,下了巴士后,为了去到山上的住处,我们费力地把行李扛上山坡,身边出现了好些驴子卖力地驮着货物,跟我们一起缓缓走上狭窄的阶梯。走着走着,看见堆放在一旁的建材,当地人零零星星地在悬崖上修建旅店,为下一个夏天的旅游季做准备。似乎只有冬天这段时间,圣托里尼才是真正属于希腊人的海岛。

旅游胜地,尤其是海岛,总是给人物价高昂的印象,加之冬季营业的商家本就少,货比三家的机会就更少了。吃了几天的烤肉、薯条和煎饼,我们的中餐胃在抵达圣托里尼的那一刻便开始作祟。庆幸的是费拉的店面营业率可说是全岛最高的,巴士站旁沿街就有许多食肆供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