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艺术之家(旧国会大厦)Gallery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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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嘉谦形容台湾是华文出版的营运中心,一些作品通过台湾被更大的中国大陆市场看见。新华文学方面,高嘉谦有留意本地作家黄凯德的作品,希望可以引入台湾,值得期待的是,文化奖得主谢裕民明年将有新作在台湾出版。

台湾对马华文学认识 较十年前高

主讲:高嘉谦、曾昭程、张森林

张松建则指出,新加坡与马来亚独立前,其文学缺乏国籍,身份不明。“1960年代初期,现代主义兴起,新马地区各自出现了一些新锐作家,不过,基本上还是被放在马华文学的框架里的。但是,新马各自独立以后,这种尴尬局面就不复存在了。新华文学从此获得了独立身份,名正言顺,稳步前进。不过,当我们研究新华文学史的时候,不能仅仅从1965年开始,而必须回溯到1919年的中国五四新文学运动,正是在其激发和影响下,新加坡的白话文、新文学才正式出现,这个叙事链条是清晰完整的,也合乎历史和逻辑。应该说,新加坡独立以后,新华文学越来越摆脱了马华文学的束缚,越来越获得自身的合法性、主体性、本土意识,到1970年代以后,新华文学与马华文学完全分道扬镳了,各自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互不隶属,各自精彩。” 

在《马华文学与文化读本》中谈论新村文学的篇章,论者将英培安《骚动》纳入论述,选择以题材出发,不纠结于国别。

“目前看来,新华文学在中国大陆不够热闹,主要是因为近年来新加坡作家没有在那里出书,而且和中国的作家、学者、读者的交流不多,没有引起媒体的关注。如果经常有新华作家在中国出书、获奖,引起媒体关注,接受访谈,无疑会激发中国读者对新华文学的浓厚兴趣。”

新马历史渊源深,高嘉谦说,从外部来看,不一定得划分两地的华文作家和文学,彼此有相似性,一如外人谈论北美文学,也经常把美国和加拿大一起看。这是在台湾学界的状况。

高嘉谦这两年主编了许多丛书,包括时报出版社的“浮罗人文书系”、麦田出版社的“台湾@南洋书系”,以及台湾中山大学合作的“岛与半岛文丛”。

马华文学研究在台湾已有积累,刚推出的《马华文学与文化读本》可说是集大成之作,由学者张锦忠、黄锦树与高嘉谦合编,66位学者、作家通过不同议题讨论马来(西)亚也包括新加坡的文学与文化。《南洋读本:文学、海洋、岛屿》则将视野放诸东南亚海域,借华语语系、华夷风等概念,突破国别限制。

高嘉谦说:“新马……彼此都在努力建构和标榜自己国别文学的特点,所以就会因此不自觉,或自觉区隔彼此……这是既尴尬,也不一定合乎文学变动事实的状态。早期五月出版社的作家,有新加坡也有马来半岛的作者,你要怎么样定义这个出版社是哪里的文学?硬要切割就是很荒谬也很尴尬的做法。”

南来作家

新加坡漫画家刘敬贤的得奖图像小说也在中国以《漫画之王:陈福财正传》(2019年,简体)、在台湾以《漫画之王陈福财的新加坡史》(2022年,繁体)之名问世。新加坡诗人周德成与陈志锐今年无独有偶选择首次在国外出版诗集,周德成《用整个白天使黑夜安静》在中国出版,陈志锐《长夏之诗》则在台湾推出。

马华作家在台湾经营多年,最近也经由台湾进入中国书市,除此前引发文学现象的诗人假牙外,还有黄锦树、张贵兴、黎紫书、贺淑芳等名家,刚出道的邓观杰,首部小说集就以《废墟的故事》和《故事的废墟》之名在台湾与中国大陆先后出版。

新加坡作家节活动

主持:李叶明

高嘉谦说:“为什么大家没有把新加坡独立起来,变成一个学科来研究。坦白说,台湾的马华文学研究也只是一个小圈子。广义上,没有分新华或马华。有时候马华文学也只是华文文学当中的研究,不会特别说是马华。只是马华这个名称叫多了,大家听惯了。新加坡作家还是有被讨论的,比如常常在期刊论文里看到大家研究英培安。他们也未必会标榜‘新华’二字。或如陈瑞献,张锦忠老师研究的时候,也不会标榜‘新华作家’陈瑞献。有时候大家从个案,从个人先研究和了解。那个人背后国度的文学未必会被标榜。”

日期:11月12日(星期六)下午2时至4时

《南洋读本》选择了“南洋”,除了其文学意趣,还可以去意识形态。

台湾2016年推出“新南向政策”,对东南亚的兴趣及资源投入是否惠及相关出版业?

过去几年,中国大陆简体书市场与台湾繁体书市场似乎兴起了对东南亚文史与文学作品的兴趣。

他说:“我觉得叫好的部分是有的。舆论、评论上认为有这样的出版品是好事,多了一个相关文学、文化的累积。但是你真的会有那么多人买书吗?开个玩笑,脸书有100个人按赞,可能只有一个人买书。现实如此,没有那么庞大的购书、消费市场。只是台湾已经成熟到觉得有这样议题的累积是好事。出版社也可能做小规模的尝试,书种不多,一两本。或是有规划地做,但印量比较保守,比如1000到1200本。不是一两年可以卖完,要花好几年。我不认为市场有变得蓬勃热络,但你说这个市场有没有比十年前好呢?当然是有的。”

不过高嘉谦主编的几个书系都有获得补助。他说,这些经费其实原来也不是作为出版用途,更多用在举办跨国学术交流活动,因为冠病疫情,活动办不成,计划还得进行,才转而出版,可说是无心插柳。

南溟、西洋、南洋、东南亚、亚细安、东盟,每个名词背后都有其历史因缘与政治意涵。

作家节通票+(FP+)35元,可观看作家节全部节目。作家节通票(FP)20元,只能观看部分节目。

马华文学研究经黄锦树、张锦忠等学者努力著述,在台湾打下基础,那新华文学呢?

高嘉谦认为,新马华文文学最终靠的还是口碑,无论学术如何热烈研究,没有口碑,就不会引起国际出版社的兴趣。(受访者提供,林旻萱摄)

黄锦树2018年获得第一届“北京大学王默人—周安仪世界华文文学奖”,张贵兴凭《野猪渡河》获颁2020年香港红楼梦奖、台湾联合报文学大奖,黎紫书则在今年得到第七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青年作家奖殊荣。

如何促进中国学界对新华文学的认识,张松建有以下建议:“第一,支持新华文学作品在中国大陆频繁出版,进入那里的文学消费环节;鼓励新华作家和大陆作家密切互动,与大陆的媒体、学校、文化机构保持联络。第二,把新华文学推向香港、台湾、澳门的图书市场,那里也有广阔的华文读者群体。第三,把优秀的新华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进入西方国家的图书市场,希望引起国际学者的注意。第四,提供各种资源,大力扶持本地学者,鼓励他们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把中英文的论著在外国发表,引起外国研究者的注意。”

高嘉谦说,谈文学不谈国籍是理想状态,但不见得能在出版流程中实现,好比中国出版品,非中国的作家名字下面一定会冠上国名,有其市场考量。学术界也有各学科的范畴设定,比如可以广义将新马合在一起谈,但潜藏的国籍辨识仍存在。

最近本地学者王润华教授主张重写新马华文文学历史,来临作家节,高嘉谦与张松建将参与座谈分享他们对新马华文文学议题的看法。

已故作家英培安的小说以前多在台湾首发,尤今则不断有文集在中国推出,诗人游以飘、专栏作家何华近年也陆续在中国出书。去年成立的本地新文潮出版社选择在台湾印书、发行,经营新马与东南亚文史书籍的季风带文化也把新加坡作品译介到台湾华文书市场。

地点:国家美术馆义安公司礼堂

把饼做大,把视野放宽,积累作品,文学的花朵就会在对的时机绽放。

他指出,近年几位马华作家在中国获奖受媒体关注,一方面是当代马华作家显示了创作实力;第二是中国崛起,科研经费投入更大,研究“海外华文文学”的人员壮大,学科制度也更完善。此外,新媒体时代信息流动便捷,中国读者众多、出版业发达,文学的流动更频密,他们的能见度也提高。至于新华文学,则稍显寂静。

张松建也曾关注和引用华语语系论述,他认为华语语系对本土化、语言混杂、离散处境的关怀,容易引起新马学者的兴趣。“不过我觉得,对于文学研究来说,文本细读、历史视野、跨学科知识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不必自我限制在单一的方面,理论需要互补,文史召唤对话,学科的藩篱应该拆解。”

《南洋读本》《马华文学与文化读本》两部掷地有声的书问世,可否看作台湾出版界的“南洋热”?高嘉谦其实持保留意见。

相对于“世界华文文学”,“华语语系”是学界近十年提出的新概念,本地学者柯思仁与许维贤主编的新华小说读本《备忘录》(2016年)便采用了这个视角。

对于华语语系近年在学界引起的讨论,高嘉谦则说:“我们不管世界华文文学、华语语系、华夷风或华夷风土,其实都是不断寻找新的视角和方法,去试着命名、跟这个华文文学的世界辨证,从里面找到更多的活力跟方法。当你谈到风土的时候,就不只是文学那么简单,还涉及地理学、人类学,从更大的面向去把文学的饼做大。”

主持:王润华

去意识形态去国别

主讲:张松建、章良我、邹璐、穆军

日期:11月5日(星期六)下午2时30分至4时

高嘉谦认为,东南亚作品在台湾出版,一部分是时机成熟,作家有了作品或是研究机构积累了足够的成果。这些都与新南向政策无关,是多年来台湾与东南亚无论在官方还是民间交流的结果。

在马来西亚,有人出版社与台湾出版社合作,同步推出简体与繁体书,如黎紫书的长篇小说《流俗地》(2019年,与麦田)、龚万辉首部长篇小说《人工少女》(2022年,与宝瓶文化),同时兼顾在地与台湾市场。

张松建认为新马文学在中国大陆的处境与学科建制、教育政策、市场、媒体有关。

高嘉谦参与主编的《马华文学与文化读本》与《南洋读本》最近在台湾出版。(龙国雄摄)

有论者主张将中国排除在外(史书美),有论者将中国“包括在外”(王德威),华语语系目前还没有一个定式。

张松建鼓励本地学生去中港台或欧美攻读高级学位,研究新华文学,把新华文学推向国际。(受访者提供)

高嘉谦说:“用这个词的最大好处,除了有点历史怀旧,有大历史的纵深,且不仅是跟中国有关。如果你去认知这个海域的概念,我们从17世纪以来,荷兰人从巴达维亚,从爪哇岛去占领台湾,想尽办法要进入中国做生意,那是郑成功的年代,世界已经有很多经贸往来。这是东亚与东南亚早就存在的流动系统。南洋有点异国情调,对大部分读者来书有点陌生,有种文学的效果。甚至台湾人会想到南洋是很多移工、外籍帮佣的家乡。南洋也不是旧的,马来西亚《南洋商报》就是活着的报纸。它是很生活化的,存在我们周边的东西,比如南洋冰室、南洋茶餐厅。南洋一词也许是在华语世界里的最大公约数,让大家比较没有意识形态,比较自在地进入这个大历史中变动的样态。”

南洋风到底是热还是冷?来临新加坡作家节,台湾大学中文系副教授高嘉谦与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张松建受邀参与座谈。借此机会,记者先请他们来检视上述出版现象与新马华文文学议题。

“华语语系”说无定式

张松建说,早在1980、1990年代,苗秀《新加坡屋顶下》、姚紫《咖啡的诱惑》《秀子姑娘》、黄孟文《学府夏冬》、陈瑞献《峇厘魔》、尤今的散文游记、黄孟文主编的微型小说集,在漓江、北京、重庆、厦门、济南等地出版。还有出版社推出《东南亚华文文学选集》新加坡卷、《东南亚华文文学大系》新加坡卷。

一般文学读本都会以五四新文学作为起点,但《南洋读本》从19世纪扬帆,收录黄遵宪、邱菽园乃至郁达夫、潘受等人的文言诗词;西方传教士如米怜、郭实猎的文字;展现了南洋的海洋性、流动性特征。

新加坡文学史的建构

进入中国大陆与台湾这两大华文阅读市场,意味着更高的能见度。

访谈中高嘉谦一直强调积累,现在台湾对马华文学及东南亚议题的认识较十年前高,校园里也有相关课程。由新加坡草根书室董事之一林韦地开设的季风带文化,于2018年在台北开设实体书店,其位于大稻埕的店面让这些议题多了一个据点。此外,三民书店近五年也主动向马来西亚大将出版社引进书籍,文化认识正一点点积累起来。

近几年,南洋文学作品以各种形式出走中国大陆和台湾,南洋文学在两岸三地热起来了吗?台大中文系副教授高嘉谦认为,现在台湾对马华文学的认识较十年前高,是多年来台湾与东南亚交流的结果。如何促进中国学界对新华文学的认识,南大中文系副教授张松建提出几点建议。将参与来临新加坡作家节座谈的他们也分享了对于区隔新马华文学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