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中文观众关心的议题是家庭或两代关系。陈扬意说团队曾制作一支关于是否要把父母送入老人院的视频,结果引来许多关注。“不少马来西亚和中国观众都留言批评,说原来新加坡人是这样的,在他们国家不会发生弃养父母这种事。我们觉得两代之间的课题很有吸引力,所以会专攻这方面。”

欢迎光玲

黄湘淋和男网红马一朵2019年联手创办,在脸书和YouTube分别有13万和1万多订阅人数。频道主要以搞笑短剧呈现各种内容,黄湘淋和马一朵有时会扮演“阿莲”和“阿明”。此外,频道也有一些有趣系列,如“欢迎直街问”是主持人针对某话题上街访问路人;“我和Q毛有个约会”请该频道一名网红毛骏勇跟不同女生约会等。

“呼呼Call”的母公司是Unfold Asia,姐妹平台是知名的“我们的阿公故事”(Our Grandfather Story)。呼呼Call在脸书、TikTok和YouTube都上载视频内容,脸书订阅观众超过1万人。内容以街访和人物访问为主,比如最近受欢迎的视频访问了著名友诺士肉脞面第五代店主吕珏葳,了解他为何放弃舒适的金融业转当小贩。呼呼Call的小编有时也会上镜介绍独特美食,如自热米饭、中国东北人爱吃的糖蒜等。

黄湘淋说:“本地英文自媒体市场有太多人在做,我可能根本抢不到这块饼。我觉得中文自媒体还没太多人进来,我们算是先驱,你看蔡镱豪和陈伟文也得找我们合作。”黄湘淋是在2019年跟马一朵创办“欢迎光玲”,专门制作搞笑的中文视频,至今在YouTube已上载超过170支影片。“我跟马一朵一开始就要做中文节目。我们的聊天语言偏向中文,看的视频内容不是中国大陆的抖音就是台湾综艺节目,甚至还曾一起上过小寒老师的写词班。做中文内容对我们来说会比较熟悉。”

中文观众有独特价值观

她说:“我们拍OGS纪录片时,常遇到讲中文的受访者。于是就想开创一个中文平台来接触这类中文观众。可惜我们当初没太多资源,所以没用心经营‘呼呼Call’。今年起,我们看到本地中文自媒体市场的增长,决定从OGS调动人手来好好经营。”她认为呼呼Call与其他新中文自媒体创作者在英语市场已经有一定观众群,现在要做的是把一部分英语观众吸引到中文平台上。

中文平台“你OK吗?”2023年2月在YouTube创立,由“Grvty媒体”、“OverKill”及“欢迎光玲”(Double Up)三家自媒体公司的创办人联合制作。常看本地英语视频的人应该对Grvty媒体制作的“The Daily Ketchup”、“MOSG”、“Real Talk”等受欢迎节目不感陌生。

本地中文视频平台简介

“你OK吗?”是一档访谈节目,最近请到台湾视障歌手萧煌奇(左二)上节目分享有趣故事。主持人为黄湘淋(左起)、马一朵、蔡镱豪和陈伟文。(受访者提供)

Grvty媒体联合创办人蔡镱豪受访时说:“我注意到许多新加坡人喜欢在互联网上看中文视频,通常是马来西亚、香港、中国大陆和台湾制作的内容。他们很容易受到外国人对新加坡负面看法的影响。但本地没有讨论各种话题或国际时事的中文自媒体平台,于是我决定跟几个业界好友一起成立‘你OK吗?’。”

陈扬意(中)看到本地中文自媒体市场增长,今年开始加强“呼呼Call”团队阵容。(关俊威摄)

据悉,本地英文网络媒体公司The Smart Local(TSL)将在2024年农历新年期间加入中文平台战局,势必为中文自媒体市场注入更多活力,爱看中文视频的观众将有更多精彩选择,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在YouTube上播出的“你OK吗?”是一档访谈节目,每集会邀请各类嘉宾上来分享他们的故事。蔡镱豪的伙伴是欢迎光玲的创办人——黄湘淋和马一朵,他们中文流利,负责主持和内容创作。OverKill的老板陈伟文是Night Owl Cinematics(简称NOC)创办人之一,除了负责提供场地和技术支援,也兼当主持人。

你OK吗?

“呼呼Call”最近讲述友诺士肉脞面第五代店主吕珏葳放弃金融业转当小贩的故事。(受访者提供)

黄湘淋坦言:“新加坡人的中文程度没英文好,有些观众听或看不懂中文,希望我们能上英文字幕。剪辑师的中文能力有限,访谈节目无剧本,他根本听不太懂,抓不到梗,翻译有时全错,我得花不少时间校正。”

林米雪(左)和林雪琪对更多新加坡人制作中文视频感到既欣慰又开心。(受访者提供)

TiffwithMi一开始做中文视频就坚持提供中英文字幕。林米雪说剪辑师华语能力不强,所以很多时候她和妹妹会亲自校正,如果时间紧迫,甚至会自己动手上字幕。“老实说,要提供双语字幕真的有点累。不过我觉得双语能力是新加坡人的一大特点,而且我们不只想给本地华人看到TiffwithMi,也希望其他种族和国家的观众能理解。当观众看双语字幕时,会想起我们是从新加坡来的。当然,字幕也可帮助提升收视率。”

从新加坡出发 发挥中文自媒体潜力

很多人说本地中文市场小,难道蔡镱豪和伙伴们不担心亏钱吗?他说过去几年经营英语自媒体,跟商家和赞助机构建立起良好关系,已经有稳定收入来源。“我们三方之间没有互相收费,有自己的员工跟设备,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打造‘你OK吗?’,所以我们很有信心这个中文平台可以成功。其实,对商家和赞助机构而言,什么语言并不重要,他们只想吸引更多眼球。”

尽管英文在新加坡是强势语文,近年来却有几家中文自媒体平台陆续出现,为本地华人社群提供更多样化的信息和内容选择。有趣的是,这些中文自媒体创作者多数从英文平台跨足到中文领域,他们虽然华语能力不强,却毫不畏惧地跳入中媒的“大海”。

华语能力不佳是多数受访创作者面对的另一个大挑战。蔡镱豪笑言:“节目播出后,我的华语被很多朋友吐槽!在做访谈时,我有时想分享自己的看法或提问,但由于华语能力有限,我的问题不够准确,或是花费太长时间构思答案,导致错过了时机。我曾多次提议不主持这档节目,却遭其他伙伴反对,因为他们认为我能为节目增添一些不同元素。”

跟英文视频相比,本地中文视频有什么独特魅力?蔡镱豪想了一想回答:“我觉得很多Singlish文化的元素只能用母语才能完全表达。而华语的幽默和笑话有其独特之处,笑点和梗跟英语不同,很难准确翻译。我们做英语视频时,会考虑到不同种族和国家的观众,尽量让节目有更广泛的吸引力。然而在制作中文视频时,我们的内容可以更专,无需提供太多背景信息,因为如果你说华语,就肯定了解我们的幽默内容。”

本地大部分自媒体平台以英语为主导,近年却出现几个受关注的中文自媒体平台,评时局、笑谈民生,锁定新加坡语言与多元特色,把受众触角伸到中港台,厘清误解,加深理解。经营中文自媒体的年轻世代如何跨越语言障碍,他们又哪来自信跃入中媒的“大海”?

“欢迎光玲”主要以搞笑短剧呈现各种内容。(受访者提供)

怪咖(Outcasts)

“你OK吗?”团队对于未来发展感到很乐观。陈伟文说:“我不觉得饼被瓜分掉。越多中文创作者进来,市场就变得更有活力,多多益善。”黄湘淋说:“我们的频道已经打好基础了,现在需要更多人进来炒热市场,让大家觉得中文内容是可行的。有些厂商品牌如果有预算,宁愿投给英文内容创作,但如果中文市场更蓬勃的话,他们或会考虑支持中文视频。”

陈扬意认为在讲中文家庭长大的观众有很独特的价值观。“例如他们重视成功与理财,想了解成功之道或如何省钱等。我们于是制作了《商,脑经》系列在几分钟内介绍知名企业的成功秘诀。另一个系列是《打工仔好介绍》,主持人会介绍便宜美食、购物情报、各种省钱妙方等。”

TiffwithMi

2017年起在YouTube走红的TiffwithMi频道,应该是本地中文自媒体的鼻祖,目前有超过71万人订阅。创作者是一对姐妹花——林米雪(Michy)和林雪琪(Tiffanie),她们对更多新加坡人制作中文视频感到开心。林米雪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希望可以启发其他人去做中文视频,让本地的媒体内容更多样化。当人们想要更了解新加坡时,就不会只看那几个频道而已。虽然这样竞争会多一点,但我们还是觉得挺欣慰和开心。”

呼呼Call:阿公故事

由姐妹花Michy和Tiffanie在2015年创办,应该是本地最早的中文YouTube频道,至今已累计超过71万订阅人数。内容主要围绕姐妹俩的生活和旅游趣事,例如她们今年就拍了关于日本、台湾、香港旅游视频。姐妹俩也会拍摄各种奇葩挑战,如“24小时说英语”“72小时超节俭”“72小时不睡觉”等。

蔡镱豪最后发出豪语:“我们希望‘你OK吗?’成为一个区域平台,以后任何来新加坡表演的国际艺人都会想上我们的节目,就好像各国明星会上美国脱口秀节目一样。”

陈伟文认为中文视频市场具有潜力,可从新加坡输入到其他国家:“本地人习惯讲新加坡式英语,西方人不太听得懂,无法广泛接受。不过我们的中文发音跟马来西亚、中国大陆或台湾相差不远,较容易让他们接受。”

YouTube频道今年2月成立,有2万6000多人订阅,四名创办人蔡镱豪、黄湘淋、陈伟文和马一朵担任主持人。节目在摄影棚内以访谈形式进行,每集大约30分钟,邀请各类嘉宾上来分享故事。上过节目的名人包括本地女星白薇秀、歌台一哥王雷、台湾歌手萧煌奇、人力部兼永续发展与环境部高级政务部长许宝琨医生等。

由网红陈彦维、林茜茜和饶梓杰组成的“怪咖”去年1月在YouTube开设频道,短短一年即入选2022年YouTube10大新加坡创作者,排名第9,也是10大中唯一主打中文视频内容的团队。频道内容主打外景综艺和各类游戏,幕后导演是不喜欢公开露脸的“Virus”。团队中唯一的女艺人林茜茜演过本地剧《遇见你,真香!》《医生不是神》和梁志强电影《女兵外传》。目前,频道上大约有120个视频,每个平均半小时,订阅频道人数超过6万。

提供中英文字幕扩大受众群

“呼呼Call:阿公故事”是近年另一个活跃的中文自媒体平台。它由知名英语自媒体“我们的阿公故事”(Our Grandfather Story,简称OGS)的团队于2018年在脸书创建。陈扬意是OGS的联合创始人,也是“呼呼Call:阿公故事”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