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
情与欲交织,像尸体腐烂后的蛆虫在享受着腐肉的的气息,既美丽又危险。
字食族
世界尽头
“听人讲嗰度有灯塔嘅,好多失恋嘅人都钟意去嗰边,话将唔开心嘅事留喺嗰边。”*
你知道世界的尽头在哪里吗?
在阿根廷的Ushuaia。
春光泄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孤独和寂寞。或许,对阿辉来说,尽头在伊瓜苏,因为站在瀑布底下的,只有一个人。
作者一句话:R,我哋冇得再由头来过。
在狭小的厨房内,春光乍泄,两人轻轻舞了一曲探戈。在这个空间内时间静止,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额头靠着额头,两人踩着相同的步伐,两具肉身相互依偎,唇与唇相互触碰(以嘴唇揭開/讲不了的遐想)。柔软的舌头、湿热的鼻尖、彼此的气味,欲望的引信被点燃,仿佛透过他者的身体确立了自身的存在。不安分的手爱抚着对方的身体,似乎不想放过探索他每一寸肌肤的机会,仿佛想要将对方吞噬进自己的身体里,确保他永远属于自己,“人们要是没有吃下对方的冲动,就不会走进彼此。”(韩丽珠《人皮刺绣》)。Astor Piazzolla的Finale (Tango Apasionado)有点忧郁哀伤的调调,似乎预言了这段关系不可改变的宿命,最终走向腐烂。
Happy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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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捆绑了两人,羁绊早已注定。
“有一样嘢我一直冇话俾何宝荣听,其实我不想佢太快好返。他受伤嗰排,系我同佢最开心嘅日子。”*
谁又能将飞鸟一辈子困在笼中呢?就算那只鸟只有一只脚,它也渴望飞到它坠落的那天为止,纵然那是盲目的。
*取自王家卫电影《春光乍泄》
黎耀辉在车上抽着烟,双手捆着绷带的何宝荣看向他,似乎在渴求什么(是香烟还是黎耀辉的关切?)。阿辉抽了一口后,香烟塞进阿荣的嘴,吸了一口,静静躺在阿辉肩上。他们又“从头来过”了。那一刹那对二人来说代表着什么?永恒吗?还是刹那的烟火?在计程车上,一切似乎回到像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过去无法磨灭,它就在那儿,像鬼一样,永远缠着不放,就像香烟刚点燃时的那缕烟一样。但就如教科书所说的,吸烟会上瘾,所以烟鬼永远没办法戒掉那把瘾。
小张站在世界尽头的那座灯塔顶端,打开了那天在酒吧借给阿辉的录音机,录音机发出若有若无的哭声。但,悲伤真的能被留下吗?不可以。悲伤划开站在船上阿辉的身体,寄居在他的体内,眼睛遮不住一切。
若干年后,有人对着阿辉喊道: “黎耀辉,你还记不记得何宝荣?”阿辉停下脚步,看着那个人,朝着他点了点头,上车。过去从未消失,它只是以不一样的形式留存了下来。
“‘不如由头嚟过啦’,呢句话系何宝荣嘅口头禅。我要承认呢句话对我嚟讲很有杀伤力。我哋喺埋一齐已经好耐,中间亦都有分开过,但系唔知点解,次次听到佢同我讲呢句话,我又会同佢行番埋一齐。 ”*
没多久,阿荣康复了,他穿上他的皮革外套,离开像棺材一样的房间。空无一人的房内,阿辉看着不知道从哪买回来的伊瓜苏瀑布小台灯睡去,直到穿着那件皮革外衣的阿荣回来才打断了他的睡眠。“去边嚟啊?”“买烟咯。”隔天,阿辉买了整条香烟,一包包摆在架上和橱柜里,希望能将阿荣捆绑在这个逼仄的空间,他不想让他逃走。但是谁又能将飞鸟一辈子困在笼中呢?就算那只鸟只有一只脚,它也渴望飞到它坠落的那天为止,纵然那是盲目的。那只鸟,发了脾气后,最后还是披上他的皮革外套,飞走了,去买烟。